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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盈挑眉,“我是斷不會忘記那日晴空豔豔,‘唰’地一道鞭影……”
蘇辛見她淺淺笑靨,只是盯著自己,像是在觀賞什麼新奇玩藝兒,也一笑,將手中茶望她裙襬潑地一揚,道:“如此?當真難忘。”
殷盈不料竟有此遇,一時倒是愣住,未待著惱,卻聽蘇辛道:“我豈是隨便來個人說什麼便聽信了的?去叫晉蘅來,不管他欲以我換他府上安泰也好,欲以他府上安泰換我也好,都叫他自來與我說明。”一頓,又道:“若是能用陰招,本姑娘也不會如今還安然坐在這裡,究竟是你挑撥離間還是晉蘅確有猶疑,他一來,自然分曉。”
殷盈暗自隱忍,轉身欲去,道:“他可是說要遣我們自尋良緣,好迎娶你?你倒是想想,這天下江山都及不上的皇家顏面,豈能說丟就丟!”
殷盈走至門口,終是被蘇辛叫住,但聽蘇辛道:“你是說他一開始便是騙我的?那……張禾呢?”
殷盈一怔,誰是張禾?卻是轉念道:“還不唯王爺之命是從!”說著開門便走,邁得兩三步,聽內裡喚道:“回來。”
卻說那怡親王,乃是當今聖上與晉蘅等人的三皇叔,如今晉家皇室裡最為年長之人。晉蘅今日午間失禮不敬之處當即便在京中各府邸間傳開,怡親王素與晉蘅親近,當下便召他過去問詢,也是好意與他解圍。
晉蘅回得府來,已是月上遙天,肩上傷未愈,經了今日折騰,先時還不及留意,此時閒了,才隱隱疼起來。他今日作了一件大不孝之事,他竟派人暗中將蕭氏看管起來,不許她院中之人接近一念齋分毫。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曾想過的。許是他之前太企望父慈母愛,一徑託注在她身上,便是有些可疑之處也不願深究,竟未想到在堂堂王府裡,竟被她藏了那樣一個毒窟。
但她蓄養這些毒物是要做什麼呢?她又是從何處學來這些陰邪之技呢?晉蘅覺得自己虔敬愛重了多年的母親,卻原來竟是如此的陌生。
他回到一念齋,見有兩個丫頭守在門口,也未以為意,隨手一揮,示意她們下去,兩人走後,啟門而入。
裡頭黑漆漆的,他以為蘇辛睡著,不覺皺眉,難道竟直到現在還未醒麼?心下有幾分沉重,走到蘇辛床邊,卻不料忽地聽聞一聲嘆息。蘇辛道:“你來了?”
晉蘅一怔,“你醒著?”
蘇辛立起身來,迎向他,藉著外間微光定定地看他,“你怎今日才來?”
晉蘅心下一動,也輕嘆了聲,欲說什麼,終是念著蘇辛身子還虛,改道:“莫要多想。”
蘇辛見他分明是在躲閃,心中且疑且嘆,半日,始道:“打哪兒來?”
晉蘅忽地拽過她,輕擁在懷裡,道:“是我不好,對不起。”
這話莫名地讓蘇辛想哭,她將手輕輕地環上晉蘅腰間,“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說了便當真對我不起了。”
晉蘅一時沒聽清她是什麼意思,只覺肩上疼痛,心中也十分疲憊,在暗中尋了蘇辛的臉,親了親,到底心中不足,吻上她唇,只盼那柔軟的甜蜜能呵護他片刻,驅走煩憂。
事情漸漸有些把持不住,蘇辛有些絕望地閉了眼睛,輕道:“我之於你,究竟算什麼樣的存在?”
晉蘅一頓,恢復了些神智,深怪自己定力不足,忘了如今她還傷著。他輕擁她臥下,蓋上一床被子,道:“睡吧。”
蘇辛怔怔地盯著帳頂,輕道:“冷。”
晉蘅略疑,緊了緊手臂,將她擁緊,問:“可好些?”
☆、第六十一章 禍起
話說蕭氏聞得靜安園中的秘密已毀,所驚非輕。她立了半日;終是怔怔地坐了下去;半晌道:“不想算計了一輩子,臨到老卻是被人算計了去。”
田嬤嬤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