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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避開他的視線,搖頭,扎著留置針的右手疼得神經質地一抽。
聾人想要遮蔽資訊很容易,眼睛一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他捨不得錯過對方的話,視線虛虛落在對方唇上,就是不敢看岑之行的眼睛。
岑之行把季雨這種表現歸結於心虛,耐著性子開導:“為什麼不報警?給我個理由。是怕了?還是擔心別的什麼?”
岑之行把平板遞過來,季雨沒動,片刻後,又攤開掌心放在他面前,季雨咬著唇,還是沒動。
他想起蔣識君青了一塊的臉,想起蔣家父子倆的話,可能對方是哄騙他的,但他不願意去賭那哪怕百分之一的真實性。
他在這事兒上犯了軸,鑽進牛角尖裡不肯出來。
岑之行頭一回對他冷了臉,視線掃過他左手手背殘留乾涸血跡的針眼和右手的留置針,沒說話,面無表情點了點頭,轉頭離開,順手帶了門。
季忠良佝僂著背坐在陪護床邊,也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替季雨掩了掩被角,想抽杆煙,摸了摸衣兜,才想起煙桿沒帶來,只得作罷。
“雨娃子,你這又是在搞什麼。我剛都去問了小護士,她們都說得報警哩,報警以後我的雨娃子就不會再挨欺負了。”
季雨整個人縮排被子裡,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手好疼,疼得他寫不了字,比不了手語,口鼻彷彿被糊了紙,薄薄一層,卻壓得他喘不過氣。
季雨睡不著,盯著窗外,月色昏暗,沒有星星,一顆也沒找到。
他想了很多,去世的爸爸,離開的媽媽,爺爺發愁木雕沒處賣,行哥叫他要勇敢,還有蔣識君。
他小時候不太明白為什麼藥聾他耳朵的是蔣耀,可蔣識君非但沒有內疚,還開始欺負他。
季雨反抗過,大概是七歲某個夏天,他被推到在地,碰碎了不知是誰家的泡菜罈子,被蔣識君抓起來的時候,他隨手摸了一塊碎瓦片揮舞著劃傷了對方右手。
他恨極了,劃得也深,登時血流如注,把其他小孩都嚇壞了。
蔣識君右手大拇指那道疤就是這麼來的。
蔣家人氣壞了,拉扯著他和爺爺去村委會開批鬥大會。
季雨當時耳朵已經聾了,還沒學會看唇語,印象中是一群鬼怪般的人,男女都有,圍著他和爺爺面目猙獰。
事情最後以賠償五百元,爺爺跟他上蔣家道歉結束。
這事兒成了村鎮里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爺爺維持了一輩子的好名聲因此壞了,名聲的確是重要的,後來梅子林是否充公的“民主投票”結果也有其中一些原因。
季雨自那之後就不反抗了,受欺負也不再吭聲,回家報喜不報憂。他怕爺爺再被他連累受苦。
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爺爺看見他臉色嚇了一跳,撫摸他腦袋,喃喃道:“不報就不報了,以後走哪兒爺都把你帶上,不叫人欺負了去。”
季雨眼眶酸得不行,抬手抱住爺爺的胳膊,安靜靠了會兒。
下午的時候岑之行來了一趟,季雨昏昏沉沉在打瞌睡,但右手一被碰到就行了,疼的。
岑之行把一個巴掌大的熱水袋墊到他掌心下,季雨愣愣看著,從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