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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道:“是與不是都沒什麼要緊的,你前幾天說是要回京,什麼時候走?”
任舒嘯回來也有小半年了,幾次家裡來書信催他,他都找了藉口搪塞過去,這次卻再也沒法搪塞了。
原來是任夫人親自寫了一封家書,只說最近身染微恙,耽擱了這麼久,一直沒好,又思子心切,因此叫任舒嘯務必見信如晤,儘快回京。
任舒嘯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在這兩日,我很快就回去,是家母病了,我回去看看。”
青玉點點頭:“你出來的夠久了,家裡人肯定惦記著呢。對了,你要是再回京城,可別忘記了尋訪青璧,叫她往家裡或是我這裡寫家書的事。”
任舒嘯笑道:“你都說了幾遍了,旁的事都可以忘,你的事卻是再也忘不掉的。你還想要什麼,一併說出來,也免得我從京城回來你再想起來,那可就真的遲了。”
青玉也不是扭捏的人,扳著指頭一樣一樣的說給他聽。聽著青玉的絮絮之語,任舒嘯一一記在心間,只覺得就這樣一直一直的相處下去,人生已經算得上是圓滿了。
因為不能得到,所以他便以為這是圓滿。因為註定會失去,所以回想起來,甜蜜之餘更覺得椎心大痛,便把這短暫的回憶當成了圓滿。
況且,人生哪有圓滿一說?年輕時以為遇到了圓滿,註定不是圓滿。因為,年輕時總以為那麼一瞬間便是永遠,可等到真正的經歷了,才知道人生不到死亡那一刻的來臨,沒資格說永遠。
當然這都是後話,任舒嘯此時尚不自知此次回了京城會遇到什麼,也不知道這便是他和青玉最後的甜蜜相處,更不知道從此他和青玉已經成了這世界上的陌路。
任舒嘯臨走前,陳先生做東,邀了青玉做陪,在城裡最好的酒樓替他餞行。
要了一桌菜,要了一壺酒,逐一滿上,竟是連青玉都沒錯過。
青玉不是矯揉造作的大小姐,並未推辭。其實在家也是喝過酒的,只不過因為是姑娘家,沈四海夫妻不叫她如男人家一樣貪杯罷了。
陳先生端起酒杯,感嘆著對任舒嘯道:“我這半生,到了中年,竟然能達成這一生夙願,多得你這個學生之功,今**要走,便權借這杯酒,算是謝過了吧。”
任舒嘯慌忙站起身,道:“先生太過,學生可當不起,是先生雄才大略,心懷天下蒼生,我哪有此等壯志?不過是盡了綿薄之力,哪敢居功?萬萬當不起先生這個謝字。”
陳先生見他如此謙虛,心下很是滿意,捋著鬍子,道:“難得你居功不自傲……你切記,得意時不驕矜,失意時氣餒,年輕時要有鬥志,但不能失了銳氣,將來略有所成,也不要忘記一個謙字……”
任舒嘯自是應承,道:“我一定謹記先生教誨。”
陳先生卻適可而止,並沒再嘮叨,看著任舒嘯和青玉,微微一笑道:“人老了,總愛嘮叨兩句,其實你們的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不管他日遇到了什麼難關,總能過去就是,做了選擇,就要堅持,別輕易反悔,早晚你們會知道,人生不會奢侈到可以由著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的。”
青玉和任舒嘯畢竟年輕。年輕的好處就是對未來的風雨沒有多深刻的體會,所以也就沒有多深的畏懼。但壞處就是太過自以為是,以為沒有什麼可以難得住自己。
陳先生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自然懂得他們的心理,因此並不多說。
青玉也就端酒,敬了陳先生,也敬了任舒嘯。三人俱都喝了,點到即止,便叫了飯,青玉在一旁以茶相陪。
一頓飯吃的熱鬧,說說笑笑,不見絲毫離愁別緒。
直到任舒嘯走了都兩天了,青玉才恍然驚覺,她竟然早就習慣了任舒嘯的無所不在。他在的時候,如同涓涓細流,即使不過是談笑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