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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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不, 相欠……”
重霜失神道,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路聽琴聲音冷淡而平和。眸子失了逗弄奶橘的溫柔,含冰帶雪、透著疏離, 看向重霜, 像看向一個陌生人。
重霜被他眼中的陌生嚇到了, 膝行向前。“師尊?”
路聽琴沒有理睬他,只是低頭看顧懷裡呼呼大睡的幼獸。
‘按你本心, 去和他們相處吧。’墜月仙尊在夢中道。
他可以做到嗎?
他想過替了墜月仙尊的身, 便承擔起墜月仙尊塑成的因果。但重霜的感情太過糾纏複雜,那些濃烈的敬與恨, 平心而論, 皆與他無關。
他嘗試解釋, 試圖平息少年的憎惡、與他和解。但顯然,不能一蹴而就。
他煩了。驟然換到此世,不願意再接受這些狂亂的、跟他沒關係的情感了。
“師尊,這是何意?”重霜見到路聽琴眼中的疲憊, 愈發不安。
路聽琴充耳未聞, 纖長的身影走向主屋。
他裹著銀絲斗篷, 墨色的長髮被秋風吹拂, 不曾回頭。似乎打定主意,再不予以重霜一次回應。
重霜呼吸急促,膝蓋跪在冷硬的青石板路, 沾著泥土,向前徒勞地挪動幾次。
路聽琴走到了主屋門口,側身, 眼看著要關上門。
重霜惶然,他直覺地感受到, 路聽琴關上這扇門,便是撤回了他再進到這院子的許可。
從此山高路遠,萬般糾葛皆化為塵土。路聽琴不再追究那一劍,以及他的數次頂撞。他那些說不清的往事,也不必再執念。
這是,什麼意思……
路聽琴不會再找他了?
重霜以為自己應當輕鬆,眼眶卻簌簌滾下淚。他睜大眼睛,不想讓淚水掩蓋了視線,竭力想看清路聽琴。
墜月峰主屋的門,緩緩合上。
路聽琴的面容在關門的間隙,一閃而過。
帶著病氣的蒼白,眼簾微闔。沒了往日的陰鬱,像秋日一株清桂,單薄而脆弱。
沒有……陰鬱?
對,自從那天起……講習會前,魔氣發作的那一夜起。路聽琴身上無處不在的陰鬱散去了。即使冷漠、爭執,那雙清冷的眸中,再沒有殺氣肆意的戾氣。
重霜的手抓住胸口。
天青色的衣衫下,藏著一個小袋子。他掏出布袋,指尖發顫,摸出冰冷而瑩白的一截骨。
路聽琴挖出這截骨時,眼神冰冷無情,望向他,恍若在看一團死物。
他拿回這截骨的時候,路聽琴發著高熱,疲憊無奈,開口解釋著,甚至還有一聲嘆息。
有什麼不一樣了。
現在的路聽琴,像褪去了深沉籠罩的陰雲,露出更鮮活柔軟的內裡。
他會有摸貓的小動作,會找些密室裡堆疊的枕頭似的,綿軟又舒服的東西。會接受旁人更近距離的相處,而不是一見人就躲。
重霜握著這段骨,茫然跪在原地,淚水滑落,凝視緊閉的門。
路聽琴有一段日子沒見到重霜。
師兄們都在忙,三天兩頭總有一個人得了空,就往他這邊跑。細算上去,他沒幾天是自己一個人待著。
路聽琴這會才知道,他昏睡的那些天,嵇鶴不僅收拾了正屋,還徹底修繕了密室。
第一次見到所謂密室,他眼睛都亮了。
機關石被改造成更簡單、不用靈力就能開啟的樣式。外部通道重新打通,加了通風窗,安出可控制的類似下沉天井的裝置,一旦開啟,機關自動移動,投進自然的天光。
地下空間內部,加了數顆夜明珠,所有的白色石材地面上,鋪上同色系絨毯。書籍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