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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大蟲吊睛白額, 猛地從草叢竄出,塵土飛濺,嘶吼震天,山林中鳥雀逃竄,霎時間天地無聲!那山人見勢不妙, 忙一步上竄,往高樹攀爬,大蟲倏然——狂風般撲來,剛巧咬著山人一截褲管, 利齒從腿間劃過,撕拉就扯下一塊皮肉, 山人只覺一股鑽心的疼, 也不敢耽擱,咻咻幾下, 到了高處。這時才有心思下看, 嘿!這大蟲只能在下邊兒幹著急了吧, 且這——」
「等等。」說書人被打斷, 清悅的少女聲糾正他, 「你說得不對, 大蟲會爬樹,山人基本逃不走了。」
出聲之人衣著不凡,身畔有家僕婢子服侍,顯然非尋常人家。觀其髮髻衣飾及身邊的男子,說書人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圈,笑道:「多謝這位夫人指正,小人也沒見過大蟲,不過從書中看了幾眼,原來這大蟲還會爬樹啊,真是可怕、可怕!」
他開口抑揚頓挫,語調起伏極其到位,不管什麼話,經了這說書人的口,總要多幾分趣味。
且因這虛心的態度,靜楠一行人對他觀感頗佳,給這說書人賞了一貫銅錢,而後私下召他,「你是這江州人氏,可瞭解這裡的父母官?」
出聲的,仍是靜楠,但她身旁靜靜喝茶的荀宴氣質實在不容易讓人忽略,叫說書人忍不住看了好幾眼,心中思忖著,這人氣勢做派,頗有些像他曾經見過巡街的一位欽差。
觀其架勢,官階指不定比那位欽差還高。
聽說夔州那邊兒有什麼王爺出遊,陪同了諸多大官,這位說不定就是那大官之一,興許是來考校官吏的。
心思定了,說書人忙吐出一串溢美之詞,贊他們江州官吏尤其是那位知州大人,處世公正、為官廉潔、愛民如子,才在江州待了三年,就已經讓江州上下官風煥然一新,百姓都極為愛戴。
徐英聽了,左右打量,不禁笑,「你和這位知州,不會是親戚罷?」
「哪兒能呢,小人若能和秦知州攀上親戚,那就是祖墳冒青煙了!如今也不至於在這茶水鋪子裡,做個小小的說書人啊。」
眾人一聽也是,又問了他許多當地的風土人情,說書人一一如數家珍,對答如流,最後又得了幾貫賞錢,心滿意足地離去。
回馬車後,荀宴伸掌,靜楠抿唇,不情不願地把臉湊過去,「哥哥要輕點,我今天點了胭脂。」
說罷,她臉蛋就被揉捏了番,變得更紅。
她依舊不解,「這位秦青,凡是有關他的摺子,就沒幾個誇他的,都在抨擊他剛愎自用,狂傲自大,施行政令從不顧民情,魚肉百姓。剛才那個說書人,確定不是他的人嘛?」
抵達江州前,二人關於秦青此人,打了個賭。
根據一些官員的奏疏和以前皇帝身邊得用之人的話語,靜楠瞭解到的秦青,是個因過於自負狂放,惹下禍事而被家族流放出京的世家子弟。後來,他憑藉自己的才能考取功名,先當了五年小縣令,而後再慢慢升上這知州。
可即便他當了知州,也沒幾個人說他好話。
從曾經的家族到一些同僚都如此評價,靜楠認為秦青為人即便沒那麼誇張,也八|九不離十,但荀宴所持意見,卻和她相反,才有了這個賭約。
見她疑惑,荀宴慢慢解釋:「有才之人,所得評判不說毀譽摻半,也不該盡數詆毀。從父皇身邊多人口中聽說過此人後,我便有意著人探過江州,三年來江州所納賦稅逐年攀升,治地風調雨順,百姓安樂,若秦青當真是魚肉百姓之人,絕不會如此。他不過是專心政務,不屑於討好天子近臣,又曾在京中得罪族人,無人為他進言罷了。相反,一些在京中官員口中大肆稱讚之人,卻不一定是位好官,很可能只是善於鑽營罷了。」
靜楠恍然,三人成虎,她在見到秦青之前就聽說了他太多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