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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陣前方,一騎黑駿,一人跨馬而立。相隔甚遠,面目不辨,蕭縱卻似乎仍能在那掩蓋不住的氣勢下,感覺到一雙淡色瞳仁中鋒利如劍的銳意。
片刻凝目遠眺,蕭縱轉而俯瞰全場,神色之間默然莊重,他今日於皇都之下封帥討逆,如此興師動眾,穩固人心在一,把秦王率王師伐楚的訊息以據實有力不容置疑的方式最快傳遞至舉國境內,威懾諸侯為二,第三卻是,他迫不得已開戰,燃戰火,必定有人馬革裹屍,不管秦王心中是做著什麼打算替他出徵,天下皆為他子民,對為他徵戰的將士,西北軍也罷,直屬於他的皇軍也罷,他都要在天下面前示一份敬意。
&ldo;秦王授封!&rdo;時辰已到,主事的禮官在高臺階梯上長聲宣召。
遠處黑甲軍陣前,凌於眾人的黑騎在傳召聲之後靜立了片刻,緩緩前行。百官班列前,黑騎一聲長嘶,馬背上凜然身影翻身下地,穿過文武,踏階登臺。
蕭縱看著拾階朝他而來的身影,背著日光晨色的形容隨著每一個臺階的登踏逐漸清晰。冷峻的面容,囂憾的身姿,鋒芒如劍,如同數月前大明殿上覲見,劃破晨曦,扎入他眼中。
秦王登上高臺,微微側首,朝身後臺下一瞥,步履驍健,至蕭縱面前,王服袍擺輕翻,屈膝而跪,&ldo;臣,叩見吾皇。&rdo;聲音低醇渾厚,一如既往。
蕭縱自躬身上前的侍者手中取過玄鐵打造,盤踞著伏虎的帥印。那日他從行館回宮,秦王向他提了出戰要求,其一,供應西北軍所需全部糧餉,其二,便是拜他為帥。第一個要求,無可厚非,第二個要求,他也毫不猶豫應承。大軍出征,總需一個統帥,秦王就是自己不提,他出於種種考量也會把帥印授給他。何況他很清楚,如此決措於他有益,對秦王卻並無太大實際意義,就像即便他封任不悔為討伐元帥,真正指揮得動西北軍的只有秦王一樣,除了正面應對楚王,秦王便是掌著帥印,也調不動任不悔手下一兵一卒。
這些事,秦王心中該是有譜。
他有些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向他要一樣對自己沒有多大用處的東西。
蕭縱垂眼,看著軍士朝臣萬千雙眼睛注視下,單膝跪在他腳邊的男人,寬厚的肩背即使俯著身依舊緊繃凜然,低垂面目,不見神色,長發束冠,一絲不苟,華貴玄色的王服蟒袍,寬大的下擺鋪於身後,隨風輕翻,俯跪的身軀巋然不動,一身的鋒銳似乎被斂起。如此默然低頭,俯首為臣,就好像橫亙於他們之間的那些忌憚防備忖度威脅和不敬、犯上,都不曾存在。
放眼高臺之下,百官軍列端肅仰望。
蕭縱微微吸了口氣,&ldo;楚王不仁,有違天道,天下共逐。秦王,朕授你帥印,封徵南元帥,統帥王師,發兵南地,替朕討伐逆賊。&rdo;微微踏前一小步,將帥印交在一雙大掌中,蕭縱接著道:&ldo;朕的安危,天下安危,託付秦王與眾將士,望秦王,莫要負朕厚望。&rdo;
&ldo;臣當勉力剿賊。&rdo;低醇渾厚的聲音續著蕭縱未散的話尾,聽不出什麼情緒,秦王起身,魁偉的身形乍然遮擋蕭縱視線,狹長的眼微閃,掀起眸中慣有的一抹犀利,如若斧鑿的面孔,精湛逼人。
咫尺之內,蕭縱微微怔了怔。
一旁侍者奉上酒盞,蕭縱抬手舉了酒,&ldo;朕願王師旗開得勝,馬到功成。&rdo;
秦王一手握著杯,看著蕭縱許久,仰頭喝下送行酒。他喝得不快,在蕭縱面前只一步處站著,仰起脖子的時候,露出緊束的王服領子下,脖頸上幾乎挨著頸脈蜿蜒向下,那道泛白猙獰的疤痕。
&ldo;看什麼?&rdo;秦王甩了酒杯,瞥了瞥蕭縱的目光,&ldo;怎麼?擔心了?&rdo;他神色未動,依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