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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裡我們走走停停,暫時沒有遇到另外的敵情,在接近平原地帶時我們找到了一股清冽的山泉,大家盡情地把肚子灌了個水飽,精神頭有所恢復。前面出現一條比較大的岔路,在向左或是向右的問題上排長、班長們的意見出現分歧,我們把地圖拿出來比劃好久,意見還是未能統一。3班長建議大家投票解決,在清點票數時我們驚訝的發現少了一個人!不知去向的是工兵班的一位戰士,我們分析可能是在前面路段的某個時候, 隊伍停下來觀察地形時他睡著了。我們回憶這一路還有不少岔路,誰也沒保證能原路返回找到他。於是就在場領導就作了一個決定,等他一刻鐘。那一切就真是應了命運一說,就在我們等夠一刻鐘準備離開時,那小子居然一顛兒一顛兒的跑了過來,在經過每一個岔道時他都選擇了我們走過的路!
在進入平原之後我們遇到一個村莊,村裡有一座完好的吊橋,可以讓我們透過那條約有60來米寬的河流。這是我們往北行進必須經過的一個要點,如果是在平時正常情況下,我們會考慮從村莊外泅渡過河,這樣可能更安全些,但是飢餓和寒冷的現狀使得我們不得不冒險進入村莊,利用橋樑越過河流。那是一座用竹板、鐵絲綁紮的鋼索吊橋,連引橋部分約有120米長(寬15米,距離河面3-4米)。只要我們踏上吊橋,那動靜足以驚動全村的老小,何況是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之下。
這次沒人安排我走第一個,排長自己擔任了第一排頭兵的角色。我們還是用交替掩護方式透過吊橋,我大概是走的第4個吧,一踏上吊橋那橋面就晃動不止,稍不注意就有摔倒的可能,我們舉著槍左右晃著幾乎是小跑過橋。下橋之後因為面前有3條路,我們就蹲在離橋頭不遠的地上,準備攤開地圖再判斷一下前進的方位。就在此刻,一連串機槍子彈幾乎是擦著我們的頭皮掃射而過,大家完全是條件反射
般地臥倒,一陣匍匐動作迅速離開橋頭位置。我們心裡很明白,這是越軍負責橋頭防禦的那挺機槍在白天就鎖定了射擊標尺,到夜裡只要有動靜無需瞄準伸手扣動扳機就能用火力封鎖橋頭。哪知道我們過橋後因為全蹲下看地圖,這一動作令我我們再次死裡逃生。
過河之後,我們就看見了一條正規的公路,方向朝著北方,這時候我們終於知道了我們在地圖的準確位置。雖然公路的許多設施已經被炸毀,但畢竟比山區小路走起來順當,我們的行進速度大大加快。記得我們分成幾個戰鬥組,相互保持一定距離,分別負責前進中左右和前後的警戒。接近天亮的時候,我們在一樹叢裡休息,大家商量後決定,在天亮之前,我們在離公路幾百米處尋找一民居隱蔽,如果有人接近就讓進去滅掉,安靜地堅持到夜晚再往北前進。
東方的曙光已經勾勒出遠山的輪廓,就在我們正考慮是否還繼續前進時,突然前面傳來一聲叫喊,我們16人立即就地滾出公路,找路邊的什麼地方隱蔽、朝前方舉起了槍。但是我們又覺得剛才的叫喊聲說的好像是中文,就叫排長說話與對方溝通。當對方再次問詢我們是哪一部分的時,排長就一一如實回答,再一問對方,原來他們是41軍的,就在此等待我們突圍出來的人。
就這樣經過一夜的艱難行軍,我們16人終於回到真正的安全地帶。這時已經是3月16日,據說全線部隊為了讓我們受圍的部隊能夠有充裕的時間回撤,把整個撤軍計劃整整推遲了24個小時。而那些被堵在峽谷裡戰友,後來好幾天裡分幾批自行突圍回到祖國,最多的有 40-50人,最少的就1個人。其餘的不是被越軍俘虜,就是抵抗到最後,永遠地將年輕的軀體留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在中越交換俘虜時,本團有219名指戰員在列。
十五
最後,讓我一一列出本班犧牲戰友的名字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