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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稷道:&ldo;函谷關之戰後,已有數月,孩兒想打過去,出了這口惡氣。&rdo;
羋氏扶了他起身,說道:&ldo;稷兒,現在還不行,時機未到,不宜出兵。&rdo;
&ldo;母親所說的時機,到底是何時?&rdo;嬴稷忍不住大聲道。
羋氏卻是搖了搖頭,&ldo;我也不知道。總之,如今不宜打。&rdo;
嬴稷怒而發笑,趁著酒興勁兒指著羋氏道:&ldo;母親,莫怪孩兒出言不遜,你老了!想當年你謀對齊、韓、魏三國合縱,親楚、救楚、弱楚這一招大棋一下,縱橫捭闔,列國盡在你掌握中,何等的霸氣,教孩兒欽佩不已。可如今你老了,沒那氣度了,卻還要時時管制著孩兒,你可知道,此時不打,列國便會趁秦羸弱之時打將過來,到那時便說什麼都晚了!&rdo;
羋氏吃驚地看著嬴稷說完,良久沒有說話。她猛然覺得,嬴稷真的長大了,他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抱負了,不再願意聽母親的主意了。也許在這時候,放手是減少母子之間衝突的最好方法。可是天下父母心,在這戰亂的時代,她如何放心叫他獨自去面對這紛亂的世界?想到此處,羋氏突然眼眶一紅,泫然欲泣。
嬴稷雖責怪羋氏管制,但是這畢竟不同於爭權,何況羋氏也從未與他爭權,不僅如此,羋氏還約束魏冉、羋戎等人專權,所以這爭執不過只是母子之間的意見不合而已,此時見羋氏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嬴稷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那番話說得重了些,忙道:&ldo;孩兒無心責備母親,望母親莫怪!&rdo;
羋氏吸了一口氣,略穩定了下情緒後道:&ldo;稷兒,非是娘要控制你,更非娘要奪你的權,你還年輕,行事往往衝動,娘是不放心你才事事管著,你可知曉?若是你執意要打的話,娘只問你一句話,若是這一戰再敗了,秦將如何?&rdo;
嬴稷心裡暗自一顫,冷汗涔涔而下,酒也醒了一半。羋氏寒聲道:&ldo;此時去碰韓魏,如若敗了,韓魏兩國必將一舉進攻河西,進而逼向關中,秦國便是連最後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rdo;
嬴稷重重地嘆了一聲,&ldo;孩兒知曉了!&rdo;便踉蹌地走了出去。
義渠王進來的時候,羋氏正獨自坐在椅子上發呆。她暗自問自己,是否真的老了,沒有膽氣了?割了河外之地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蟄伏著沒有動作,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有利的時機?她一直防這防那,是否將自己的心包裹了起來,阻礙了秦國的發展?
義渠王站在門口,見她的眉頭時不時地跳動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時竟不敢入內打攪她,只能呆呆地站著。他知道秦國被人攻破函谷關,損失慘重,不應該在這時候再給她新增煩惱,更不該在此時給她傷害,可這事若是不說,怕她以後知道了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羋氏抬目間看到義渠王謹小慎微地站在門口,只覺好不奇怪。義渠王並非是那種體貼入微的男人,他不可能因自己正在想心事而故意不入內打攪,然今日好似換了一人,甚至連正眼都不敢瞧自己一眼,這卻是為何?
羋氏起了身,走到義渠王的面前,抬著頭細細地打量著他,他的臉很是蒼白,帶著一份沉沉的倦意,眼神之中也沒了犀利之色,當羋氏看他的時候,他的眼神遊離不定,似乎要避開與羋氏的對視。
&ldo;怎麼了?&rdo;羋氏見他這副樣子,倒有點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便笑問道:&ldo;可是在義渠找了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內心對我覺得愧疚了嗎?&rdo;
義渠王挑了兩下眉毛,突地跪倒在羋氏面前,&ldo;我罪該萬死!&rdo;
羋氏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隱隱感到一絲不祥,問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