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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姝微挑眉梢:「後悔什麼?」
他伸手像憐愛小孩兒一樣摸摸她的臉,目光落到她淺色的眼睛,又像落到了很遠處。他緩慢說:「這幾年,我時常想,如果我沒有給你開啟這個世界的閘門,你會長成什麼樣。」
顏姝眼裡帶了點兒玩味,拖著下巴好整以暇:「所以你很愧疚?覺得自己沒有控制好你的慾望,違背了你的道德和原則。」
宋鬱「嗯」了聲,無奈一笑,沒有否認。他從上幼兒園開始,到後來出色的心理醫生,都像是一條一路往前的軌道,與她的越界是他人生裡唯一一件出格的事。
顏姝玻璃球一樣的眼珠盯著他,在這樣的眼睛裡,彷彿一切卑劣都無可遁形。她突然笑了起來,理所應當地說:「所以啊,控制不住自己,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話像是說給宋鬱聽,也像是在說給她自己。
宋鬱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笑:「你說得對。」
她話音一轉:「不過就算你沒有,也有別人會給我開啟,我就該長成這樣。」
宋鬱看著她,不贊同也不否認。頃刻,他在顏姝額頭上落下一吻,溫柔地引導:「其實,嘗試著去談一次戀愛,也有利於情緒的舒緩。」
「嗯哼。」顏姝帶了點鼻音輕哼,撒嬌似的故意說:「上回還說要照顧我,現在就鼓勵我談戀愛了?」
宋鬱拖了把椅子坐到她面前,看著她笑:「阿姝讓我照顧嗎?」
顏姝轉了一圈透亮的眼珠子,而後又多動症似的轉一圈屁/股下面的座椅,左顧右言他:「談戀愛就免了,我怕我家暴人家。」
宋鬱搖頭輕笑,「阿姝不是能控制自己?」
顏姝略微皺眉,有點兒煩,忽然長腿一伸一跨,坐到他身上,低笑:「宋醫生可真是個好人。」
宋鬱張了張嘴,她帶著不耐煩堵住他的喋喋不休,懶洋洋地威脅:「還說我不愛聽的,我就在這神聖的地方試試,讓你再出格一回。」
學校幾乎是陰影遍佈的世界裡最乾淨的花園,宋鬱作為辛勤的園丁,一定不想用黑色的慾望玷汙這裡。
她將無理取鬧的壞女孩兒表現得淋漓盡致。他什麼都好,就是愛嘮叨,總想試圖讓她做回「人」,孤魂野鬼當習慣了,哪那麼容易。
宋鬱舉起雙雙手做投降狀,無奈轉移話題:「我們來聊聊昨天,顏先生想讓你回去?」
顏姝也沒退回去,像是敷衍地「嗯」了聲,而後意味不明地笑起來:「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宋鬱眉心稍攏:「什麼?」
顏姝百無聊賴地將他領帶解開,又手指靈巧地給他繫上,也不知道給多少人系過,才能如此「熟能生巧」。她滿意地盯著自己的成果,滿不在乎地說:「你知道的,我是遺傳他啊,可能因為我媽媽的死,他愧疚難安,後來一直在秘密接受治療。」
宋鬱任她作亂,沉思了一瞬,忽然說:「阿姝呢?」
他盯著顏姝的表情,似乎一分一毫也不打算放過。以她過去的陳述,她從小生活在無窮無盡的爭吵裡,媽媽的去世彷彿只是一個□□。
十年前顏夫人的死除了報紙上「意外墜下樓梯」簡單六字,並沒有翻挖出什麼值得八卦的豪門秘辛。顏先生美名在外,持身正氣、儒雅隨和,卻因為妻子的死傷心欲絕,將親生女兒推拒門外。如今阿姝說顏先生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需要她回去繼承顏家。
雖然她現在已經恢復得混跡在普通人之間,也瞧不出絲毫不妥,直覺卻告訴他,不應該是這樣,一定遺漏了什麼。可老師接手她的時候,她才十三歲……
顏姝頓了頓,恰到好處地收住了話頭,說:「我啊……已經麻木了。我最恨他的是,在媽媽去世不到一年,他就領了那對母女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