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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的日子,從來波瀾壯闊,起伏跌宕。
開始淅瀝成一片的秋雨中,屬於江湖的一些故事在悄然落幕。
有被歲月湮沒的兄弟情深,有遲來了近十年的懲罰和悔恨,有在大浪中被擊碎的野心,也有不能再被撿回的情緣,有或許再難重新面對的友誼。
“就這麼完了。”虎丘山下靈碧教弟子圍簇的那頂軟轎旁,右襟領口繡著今日的白衣年輕人報告。
“二十年不得進犯中原武林。”低而柔麗的聲音重複了一遍,接著又很輕的笑起來,“也罷,這次就罷了,咱們走吧。”
輕絲的簾幕垂下,軟轎被抬動,慢慢的向蘇州城的深處走去。
跟在軟轎後,頭戴斗笠的年輕教眾們,或者散去,或者和軟轎走向相同的方向。
幾條細而逶迤的人流,分散到蘇州城狹窄的街巷水路中。
人群盡頭,那個白衣的年輕人卻留了下來,他就站在原地,垂在腰間的,有一柄金色的刀。
沒有刀鞘,利刃就這麼暴露著的短刀,通體是紫金鑄成,如果被那隻秀美修長的手握著,會有驚豔的顏色。
未來的某一天,只怕還是有機會交手吧,和那個人,那道任何武林中人都會為之興奮的青光。
淡淡笑著,他俯身,向身側另一個沒被移動的軟轎中說,“喂,你還沒死吧?”
這頂軟轎上圍的,卻不是輕紗,而是黑色的厚絨布,嚴嚴密密的蓋著。
轎子略微晃動了一下,接著傳出一個被黑絨悶得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再不抬我回去睡覺,就真得要死了!”
“啊?我還真的以為,你為你的知己拋頭顱灑熱血,置生死於度外了呢!”笑著說,白衣年輕人卻還是很快就拍了拍轎伕的肩膀,“麻煩抬穩一些,裡面有傷者。”
哼哼的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不知道是因為聲音低沉,還是絨布隔音,並不清楚。
隱約的似乎有一句是“為你也會”。
白衣年輕人沒有聽清,他也並不打算去聽,只是腳步慢慢的,跟著走在黑絨的軟轎旁,悠閒怡然,手掌扶在轎身上,穩住不重的顛簸。
目送著他們走遠,虎丘山上的密林中,閃過幾道黑影。
黑衣的御前侍衛,單膝跪在藕色衣衫的女子身旁:“稟副統領,靈碧教的人馬,已經盡數撤離。”
輕點了點頭,女子笑:“沒想到這個劉懷雪還挺識時務的,知道情勢不對,索性就撤退了,連休戰二十年的條件,都能答應。”
她揮了揮手:“叫山上的人都撤下來吧。另外,”她從袖中遞出一個很小的青銅令牌,雕著火紅的烈火圖案,正中,是一個雕刻栩栩如生的虎頭,“叫山下的兵馬也撤了吧。”
“遵命。”黑衣的御前侍衛接過令牌,飛身掠走。
避開那個熱情來拉他們入席的流雲莊大小姐,蒼蒼牽著蕭煥的手,刻意離那些熱情高漲的武林人士遠一點。
在靈碧教敗退了之後,這些人居然全都一湧到虎丘山腳下的流雲莊裡,開始享用武林大會後慣例的酒宴。
方才還臉紅脖子粗對陣的人,現在湊到一個大桌上,相談甚歡。
那個流雲莊的莊主秦時月,還給蕭煥留了一個正中的位置,遷自己的女兒過來叫他們入席。
熱心和不計前嫌的架勢,讓蒼蒼不由得懷疑他們開武林大會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這頓鬧哄哄、皆大歡喜的酒席。的42
留在酒席上,特定是要被不停灌酒的,就這麼站在邊廳裡推推讓讓,都過來了好幾撥端著大海碗敬酒的武林豪傑們,要真坐下了,那還得了。
避到最後,蒼蒼索性拉蕭煥從小門中溜到了莊外的大街上。
“以後絕對不參加武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