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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怪物現象?&rdo;我問道。
&ldo;簡單來說。怪物現象指的就是殺害幾百萬猶太人卻絲毫不會良心不安的現象。兇手若無其事地殘殺猶太人，宛如在工廠生產商品似的。而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怪物般的現象呢?安德斯認為是因為，這個世界已經被機械化了。&rdo;
&ldo;機械化的意思，是指工業技術的進步與自動化嗎?&rdo;我腦海浮現從前在爺爺家裡看過一部古老的無聲電影，記得片名叫做《摩登時代》【註：《摩登時代》(odern tis)，英國著名演員查理&iddot;卓別林(插rlie spencer 插pl, 1889-1977)所製作的無聲電影，於一九三六年上映。】，故事描繪工業革命帶來的工廠機械化，以及面對時代巨變時，毫無抵抗力的小人物的悲哀。
&ldo;嗯，狹義來看的話，可以這麼說。大量製造商品，制定管理機制，追求最高效率。技術及系統化能力不斷進步，造成專業分工愈來愈細，每個人都只是機械性地完成眼前的工作，卻對整個作業流程一無所知。如此一來，會造成什麼狀況呢?&rdo;
&ldo;每個人都成了零件。&rdo;岡本猛喃喃說道。
&ldo;沒錯。&rdo;井坂好太郎滿意地點點頭，再度確認岡本猛的確是個優等生。我有一種遭到忽視的感覺。&ldo;也就是說，人們會失去想像力與知覺。安德斯是如此斷言的。&rdo;
&ldo;失去想像力與知覺?&rdo;
&ldo;系統實在太複雜，加上產生的效果太巨大，身處其中的人根本無法想像出全貌。假設某個系統所產生的&l;巨大效果&r;是某種殘酷的事，譬如將幾百萬人送進毒氣房殺死，但由於是高度分工，執行各個分工的人將無法感受到&l;良心的苛責&r;。&rdo;
&ldo;那個阿道夫&iddot;艾希曼正是典型的例子?&rdo;岡本猛說著以吸管攪拌著冰塊。
&ldo;可是罪魁禍首應該是建立起整個系統的傢伙吧?&rdo;
&ldo;你是說推動機械化生產的人嗎?這種人成千上萬，你指得出是誰嗎?何況，這些建立系統的人也只是零件吧，真正掌控系統的並不是人，而是某種看不見的力量。&rdo;
&ldo;看不見的力量?這真是太神奇了。&rdo;岡本猛嘲諷道，但井坂好太郎沒有因此而退卻。
&ldo;我指的是提高生產性、增加效率，讓生活變得更輕鬆，這一類肉眼看不見的巨大法則力量。好比說呢，聽好嘍，國家運作的唯一目的是‐‐讓國家本體能長久維持下去，而不是守護國民，也不是促進社會福祉或管理年金。國家的每一個舉動，都是為了讓國家繼續存在;政治家的行動也是同樣道理。就這層意義來看，國民向國家抱怨什麼&l;國家都沒有照顧國民的生活&r;，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搞錯物件了。&rdo;
&ldo;這是什麼鬼論點?&rdo;我不禁覺得可笑。國家不照顧國民，算什麼國家呢?但我同時也察覺，自己其實沒辦法明確說出所謂的&ldo;國家&rdo;到底是什麼。
&ldo;我再舉個例。譬如國民不能殺人，因為殺人是一種違反道德的行為，基本上所有人都認同這件事，而且要是殺了人就會受到法律制裁。但卻有例外，那就是戰爭和死刑。&rdo;
&ldo;嗯，是啊。&rdo;
&ldo;因為這兩個例外已經超越道德層面的問題了，也就是說，只要是對國家有利的事，只要能延長國家的生命，即使是殺人，也會被合法化。這並不是為了國民，全是為了國家本身。&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