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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爪仍由雪梨楊使用,我和胖子一人一柄工兵鏟,各穿水火衣鼠皮襖,車上多裝水和燃料,又塞了幾大包風乾肉。嚮導同樣不好找,過去在靖邊堡有不少打黃羊的,後來水源消失,黃羊也絕跡了,大部分人到過沙漠邊緣,但很少有人往深處走過。我將羊皮販子帶到一旁,給他塞了兩包煙,問他:&ldo;靖邊堡的人以前用什麼打黃羊?據我所知,民間常見的鳥銃射程太近,黃羊跑得飛快,鳥銃或砂槍可打不了。&rdo;羊皮販子說靖邊堡出刀匪、馬匪,刀匪使刀,習慣獨來獨往,馬匪使槍,大多成群結隊。以往那個年頭,一天一換旗,土匪亂軍過後,留下的槍太多了,駝隊也帶槍。打黃羊都是用馬匪留下的步槍,單發的連發的,什麼槍都有,如今可沒地方找了。
我心有不甘,又問羊皮販子,沒有步槍,有短銃或砂銃也好。
胖子湊上來說:&ldo;老掉牙的玩意兒我可不用,有沒有威力大的?&rdo;
我讓他上一邊涼快去:&ldo;洲際飛彈威力大,你扛得動嗎?&rdo;
問了再三,當地沒有槍枝,鳥銃都沒有一桿,嚮導也找不到合適的。我再次打聽了一遍方位,沒在峁子過夜,稍做整理,以地圖和指南針為參照,駕車進了毛烏素大沙漠。
起初的路還好,沙漠邊緣長了很多灌木,甚至可以見到放羊的,但是到了人跡不至的沙漠深處,空氣中沒有一絲風,冒火的太陽懸在天上,沙子碰到面板,都會燙出一個坑,天黑之後又能把人凍死,途中經過的全是苦水海子,無從補給,即使口唇乾裂,也捨不得多喝一口水,明晃晃的炙熱很難抵擋,遇上沙塵暴也不好受,不知吃了多少沙子,破吉普車顛簸搖晃,一會兒一陷,走走停停,湊合到大沙坂,吉普車冒出黑煙,在一個沙丘下趴了窩。
雪梨楊檢查了一番,無奈地聳了聳肩,接下來只有走路了。
大金牙有些慌了:&ldo;進入沙漠多少天了,沒有吉普車,可走不回去……&rdo;
胖子說:&ldo;你的腦子跟這破吉普車一樣,也壞掉了?走了一多半了,還想回去?&rdo;
大金牙曬得口唇乾裂,嗓子冒煙出火:&ldo;我活不成了,快曬成樓蘭姑娘了!&rdo;
胖子說:&ldo;你坐下不動,屁股還不得烤熟了?&rdo;
大金牙說:&ldo;歇一會兒是一會兒,往前走不也是這麼熱?&rdo;
我說:&ldo;抵達沙漠與山脈交界之處,開車也要開上一天。我在靖邊堡打聽過,大沙坂以西南方向有條坎兒溝。1949年以前,坎兒溝是駝隊上水的去處,如今水脈已經幹了,但是相距不遠,可以徒步抵達,我們先往那邊走。&rdo;
大金牙說:&ldo;坎兒溝已經幹成瓢了,去那兒不等於繞路?&rdo;
我說:&ldo;好歹也是條溝,進去躲一躲,歇歇腳,等太陽往西落一落再走。&rdo;
大金牙恍然道:&ldo;原來胡爺是這麼個意思!非奇思妙想,不能有此!大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之勢!我胸中又湧出二字感嘆……牛掰!&rdo;
胖子說:&ldo;大金牙,聽人說你的舌頭可以鋸斷鐵條,還真他媽好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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