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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十九，我傾心於你，就算再過三年，再過五年！再過十年！”
“十九，求求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裡…就算我以後只是個芝麻小官，我也竭盡全力保護你…”
“武十九，你這個鐵石心腸、迂腐無腦的傢伙…”他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你就護著你的聖人！我在你心中，哪怕再多一點點都不行嗎……”
似乎睡夢中也極不安穩，黑衣內衛在樑上隱蔽的身影偏了偏，雖然及時醒過來了，但不免製造出一點細碎的動靜。
“咳咳…十九…你心緒不穩…為何…”
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說完，忍住咳嗽，透著老年遲暮的衰敗跡象，不復威嚴。
“十九惶恐，請聖人責罰！”
“我現在…咳咳…已經是將死之人…咳咳…”
“十九…你為我辦了許多事，他們不會放過你…咳咳…你…你今日就離開這上陽宮，離開洛陽，永遠不要再回來了…咳咳咳…”
“十九誓死效忠！”
“你還是如此赤膽忠心…”她似乎終於回想到什麼，渾濁的眼球中出現一絲極少的愧疚，“你可會怪我，當年…”
“臣從未見過阿耶，自幼長於宮中，是聖人一手帶大…”
“可若不是…咳咳咳…”她咳得幾乎停不下來。
十九不敢輕易動彈，只是左膝跪地，右手握劍，埋頭盯著地面。
大概很長一段時間，十九一直能感覺到頭頂的視線，帶著殺意，最終歸於平靜。
“你阿耶是個孝順孩子，只是他不明白這皇宮之中，早已有我最想要的東西，那東西比什麼親情要重要千倍…萬倍！任何人要和我爭，都只有一個後果！”
她的眼中全是對於曾經萬人之上的心滿意足，以及…失去權利的不甘心…在這生命的餘暉中散發最後的光彩。
“我記得當年有個小郎君，是狄公的學生，他叫什麼？”
“蘇無名。”
“對…蘇無名…他是個不錯的，至今還未娶妻…”
“…”
“咳咳…你抬頭…”
十九仍然盯著地面，慢慢抬頭。
“像，像極了…你與他幾乎一般無二。”她平靜道：“十九，你這張臉是禍根…”
“十九遵命！”她拔出靴側匕首，反手在自己臉上劃了幾道，面不改色，穩如磐石。鮮血從傷口流下沾溼衣襟，滴到地上。
“…”
“你向來乖巧，深得吾意。”她自懷中摸出一塊玄鐵令牌，“自從來俊臣死後，你就是內衛大統領。這塊令牌我已經帶在身上太久了，忘了交於你。”
“此後，你可憑此統領內衛高手249人！”
“多謝聖人恩賜！”
“…我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太平，因為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她這些年過得苦…
朕要你保護她的性命，即使內衛都死絕了，你也得給我保住她…咳咳咳…”
“臣明白！”
“走吧…”她無力地擺擺手。
“臣就此離去，望聖人安好！”
十九用衣袖處理完地上血跡，就要悄無聲息離開。
“十九，你出生時我和先帝為你起過名字…”
“…”
“…李永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