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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子幾乎每晚都會做夢,白雲滄海,遠山深林,但出現最多的是一個人…
穿著白衣鎧甲的男人,眉心一彎月,頰邊兩道紋路,銀色髮絲披散,清冷妖異。
他在跟翠子說話,嘴巴一張一合,神色哀慟…
夢醒時心中總有些空落落的,但是她不記得夢了什麼。
翠子懵懵地坐在床上,眼睛還沒有睜開。
婦人為女兒穿好衣服,抱下床。可可愛愛的小傢伙太獨立了,她平時自己穿衣洗漱都不要大人幫忙的。
點點她小小的鼻頭,小大人一個!
“翠子,今天大人們都要去山上祭祀山神,舉行秋日狩獵活動。你們小孩子就一起在山腳下玩,等爹和娘回來就給你做好吃的。”
本來應該將孩子留在家,可是前不久來的那個法師讓大家有些警惕,而且村裡沒人的時候如果闖入妖怪就更危險了。山腳下還算安全,孩子們哭他們也能聽見。
“知道了,娘!”
翠子乖乖的捧著大碗喝粥。
男人正在收拾自己的弓箭,幾年未使用,稍微有些手生。
“翠子,爹給你打幾隻兔子做帽子…”
他樂呵呵的換好弓弦,試了幾下。
村頭傳來敲鑼聲,“出發嘍!”
“走嘍!”
他一把將翠子放在自己右肩上,哇哦!翠子還沒有看得這麼遠!
“你小心摔到翠子!”
婦人揹著揹簍,嘴裡唸叨。
村裡人都出動了,小孩子在大人的腿間跑來跑去,招來幾句嫌棄的罵聲。
翠子是小孩子們關注的焦點,沒有小孩子比她坐的更高了。
小石頭坐在鋪的軟軟的揹簍裡,羨慕的看看翠子,看著自己父親滿臉期待。
村長媳婦指了家裡的老大去,她男人年齡大了,可背不動那個臭小子。
小石頭可不管是誰,歡歡喜喜的坐在大哥肩上,手抓著他的頭髮保持穩定。
“臭小子,鬆手,疼疼疼…”
嘈雜的嬉鬧聲吵醒了沉睡的山神。
隨著山林恢復生機,源源不斷的信仰和龐大的靈氣使他比預想中醒的更早。
山神不拘形態,萬物皆可。
麋鹿,野豬,蒼鷹,烏龜,花草…
本地的山神來歷非同尋常…
他在天災中,因不忍見太多死亡,強行使用靈力復甦山林,最終螳臂擋車,在大地意志下被迫沉睡。
大人們敲鑼打鼓上山了,只有兩個人留下看著一群小孩子。
翠子不想玩,她就安靜地待在一邊,等著爹孃下山。
一片綠色的衣角露出樹外,它的主人還在偷窺那些快樂的小孩子。
“大哥哥?”
清脆的童聲在背後響起。
樹後藏著的少年身體一僵,緩緩轉過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面具,看不清真實容貌和表情。
只是一身綠色的衣服很顯眼,雖然在樹林裡,翠子還是一眼就看見了。
“你想要一起玩嗎?”
“…不…”他的聲音空靈似清晨薄霧,悠遠淺淡。
“可是大哥哥已經看了好一會兒!”
面具少年不動聲色的稍稍退後,跟小姑娘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吾只是…喜悅…”
翠子歪歪頭,她不明白。
“我要去編花環,你也一起嗎?”
“…嗯…”
“大哥哥看著不像是村裡人…”
“…山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