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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不同,由於曹開陽事先鋪好了墊子,再從中做點梗,奏摺一奉上,承明帝當場火冒三丈。
彼時楊晉正在大殿外,身後洶湧的波濤幾欲穿牆而過,他耳力甚好,不難聽見當今把奏章摔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的聲響。
與他家相交多年的彭老先生噗通跪下,蒼老的嗓音顫抖地說著&ldo;臣冤枉&rdo;。
繼而便是楊閣老求情的一句&ldo;聖上請三思&rdo;,不過多時,滿朝此起彼伏的全是勸聲,雖不整齊卻也萬口一詞。
太和殿上沒有驚堂木,但承明皇帝那一聲&ldo;放肆&rdo;足以將百官文武壓得噤若寒蟬。
&ldo;彭定洲欺君罔上,沽名釣譽,著錦衣衛廷杖六十,革職查辦!&rdo;
他好似頓了一下,又接著道:
&ldo;御史司馬君、程顥、萬興安,結黨營私,以同罪論處,革職為民,永不敘用!&rdo;
底下似有人還想上書,緊接著他一句冷冰冰的話擲了下來,&ldo;再有求情者,打!&rdo;
彭雲是彭定洲的兒子,二話沒說,跪在老父親面前自願領了六十棍。
楊晉在他開口時本能地想回頭,被身側的同僚一把拉住,皺著眉沖他使眼色。
朝堂上萬籟俱寂,當今的話很有分量,一時再無人往刀口上撞。
楊漸沒有任何的舉動,顯然是想明哲保身,他自知不能強出頭,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咬著牙忍下去。
初夏的太陽已不容小覷,巳時正刻,日頭當空照下,把滿地微弱的暑氣引得蠢蠢欲動。
午門前,一干罪臣被壓著上了刑場,由於都是文官,走起路難免蹣跚打顫。
廷杖的木棍與衙門中的刑棍不同,足有碗口大小,小懲是二十杖,大誡是六十杖。倘若結結實實挨下來,一般是必死無疑的。
為了保彭定洲和彭雲,楊晉只能將此事攬在自己身上。
他在錦衣衛待了這些年,廷杖打了少說有二三十次,但這是唯一一次,讓他如此無從下手的。
彭定洲被兩個侍衛壓著趴在長凳上,冠帽一摘,滿頭白髮凌亂的鋪在肩頭,身形瘦骨嶙峋,他從太和殿一路喊到了午門,哪怕到此時,嘴裡也是&ldo;冤枉&rdo;二字。
&ldo;奸臣當道,小人得志,皇上要以儆效尤,定洲不服啊!&rdo;
他太不甘心了,委實不明白,自己一心想為民除害,為何最後會落到這個下場。
他跟隨當今那麼久,難道還遠不如一個身有殘疾的太監在他心頭的地位嗎?
楊晉勉力移開視線,棍風在耳畔呼呼作響,四下裡縈繞著散不去的哀嚎,但彭老先生從始至終嚷得都不是疼,他在炫目的陽光下逼問當朝天子,每一句都擲地有聲。
到後面氣息分明已無力再開口,他卻不依不饒地張著嘴,苟延殘喘的喊冤。
楊晉下手已經夠輕了,六十棍下來彭定洲仍是被人抬著回去的。
他年紀太大,儘管不曾皮開肉綻,也元氣大傷。
楊晉看著他蒼白得裂了口的唇半死不活地張著,雙目圓瞪的大口喘氣,神情裡不禁凝上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灰色。
彭定洲算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如今落到這個下場,他心裡不能不顫動。
背後有人發出一陣輕嘆,楊閣老負手走過來,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最後什麼也沒說,搖了搖頭,示意他回去。
當天夜裡,聞芊能感覺到楊晉的情緒很不好。
他回來得很晚,進門之後也是一言不發,低低說了句&ldo;睡了&rdo;,便躺到了最裡側。
並不知朝上出了什麼事,她獨自坐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