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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為了給自己脫罪而出賣同夥,有的人雖不想重做順民卻害怕被同夥出賣,一時間,盜匪們互相猜忌甚至互相殘殺,勢力迅速減弱。沒半月,原本嘉州最大的幾個盜匪窩都潰散了,鏟子幫和錘子幫的人頭被送到官府,其餘匪類死的死、散的散。官府不出一兵一卒,不費一文銀錢,就把嘉州猖獗的匪亂給平息了。
高展明得知後,誇讚李景若道:&ldo;李兄手段狠厲,在下佩服。&rdo;
李景若道:&ldo;彼此彼此,高兄也未見比在下心慈手軟,在下就等著看高兄如何大顯身手了。&rdo;
李景若身為都督,統轄五州。嘉州的官文一出,李景若立刻讓他手下其他幾個轄地也紛紛公佈官文,言嘉州短缺糧食,嘉州太守高價收糧,鼓勵商賈前去賣糧。訊息立刻傳開,各地商賈紛紛運糧前來鬻賣。李景若又大開方便之門,凡是運糧來的商販,皆予以放行,發給行商證,並且減低商稅。
沒多久,嘉州城人頭攢動,皆是各地聞風而來的糧商。
眼看以蝗換糧的行動讓嘉州府的存糧消耗殆盡,劉汝康不住催促高展明:&ldo;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收糧?官府快沒糧食發了!&rdo;
高展明道:&ldo;唔,蝗災已止,捕蝗換糧的官文也可以撤了。&rdo;
劉汝康道:&ldo;就算撤了那官文又如何?嘉州府的餘糧都不夠給官吏們發俸了,更別提賑災了!&rdo;
高展明道:&ldo;我只說了放官文高價收糧,難道我說過真的要收?&rdo;
劉汝康大驚:&ldo;不收糧你貼官文做什麼?&rdo;
高展明好笑道:&ldo;一百八十文一斤白麵,五兩銀子一石糠米,若是真照著這個價收糧,別人豈不以為嘉州太守是個傻子?&rdo;
劉汝康目瞪口呆。我不是傻子,可你是傻子啊!高價收糧的官文不是你讓放的嗎?
劉汝康沒好氣道:&ldo;你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神秘兮兮的,連我也不能說?&rdo;
高展明聳肩:&ldo;太守大人心直口快,若是告訴了你,全天下豈不都知道了?&rdo;
劉汝康的下巴險些沒掉下來。高展明這是在罵他大嘴巴嗎?!簡直……簡直……簡直太瞭解他了!
高展明笑道:&ldo;下官沒有什麼鬼主意,只是眾人皆知嘉州的困境,因此紛紛慷慨解囊,前來援助,太守大人可千萬記得好生嘉獎那些仗義之士,不能輕易讓他們走了。&rdo;
慷慨解囊?誰?那些屯糧炒價的商販?劉汝康簡直莫名其妙。然而看著高展明胸有成竹的模樣,劉汝康也只好胸悶地回去了。
過了幾天,讓劉汝康大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糧商輳集於嘉州城內,從異地聞風趕來的商賈們也知道嘉州府不可能吃下那麼多糧食,自己又沒有門路溝通政府,於是為了趕緊清貨趕回家過年,就開始自行降價出糧。
高展明是行過商的,他深深明白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做商人的什麼都不怕,就怕貨比貨,價比價。凡是由朝廷或地方豪紳壟斷經營的商品,因為沒有比價競價,價格只會一路走高,而民間可自行販賣的貨物,物價往往更穩定。嘉州城的糧食之所以被炒到了天價,正是因為嘉州蝗災缺糧的緣故,所有的存糧被一些豪紳大賈囤積,百姓們為了活命,走投無路,只能接受豪紳大賈開出的任何價錢。而他的新令一出,各地商賈運糧入嘉州,糧食不再稀缺,價錢自然也就下去了。
讓劉汝康終於揣摩出高展明用意何在的事情是糧商在民間販賣糧食的價格竟然低過了官府官文收購糧食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