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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是話中有話。這也加重了端午對妻子的憂慮。他只得又回過頭去勸慰母親。張金芳當然寸步不讓,死活不依。最後小魏道:&ldo;您老想想看,鶴浦離梅城也就二十公里,空氣在天上飄來飄去,你說梅城的空氣不好,這兒又能好到哪裡去?房子剛剛收回來,總還要收拾收拾。再一個,搬家也不是小事。總得找個會算命的瞎子,看看日子,辦兩桌像樣的酒席。&rdo;好說歹說,連哄帶騙,總算把她送回了梅城。
可母親走後,沒兩天,又發生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這天傍晚,端午下班後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車去了英皇酒店旁的大連海鮮館。綠珠在兩個小時前給他發來了簡訊,約他在那兒見面。她說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要與端午商量。天空沉黑沉黑的,颳起了東北風,卻並不十分寒冷。看上去像是要下雪。
端午乘坐的那輛黑車剛馳入濱江大道,就接到了家玉打來的電話。她讓他趕緊回家一趟,因為&ldo;若若看上去有點不太好&rdo;。
端午嚇了一跳,趕緊吩咐司機抄近路,一路闖紅燈,朝家中疾馳而去。他滿腦子都是兒子虛弱的笑容。心裡堆滿了鑽心剜肉般的不祥預感。綠珠一連發來了三四個簡訊,問他到哪了,他都沒顧上回復。
家玉坐在兒子的床邊,抹著眼淚。兒子的額頭上搭著一塊濕毛巾,似乎正在昏睡,急促的鼻息聲嘶嘶地響著。瘦弱的身體裹在被子裡,不時地蹬一下腿。
&ldo;怎麼抖得這樣厲害?&rdo;端午摸了摸兒子的額頭,&ldo;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rdo;
&ldo;剛才抖得更兇。現在已經好一些了。給他加了兩層被子,他還喊冷。&rdo;家玉呆呆地望著他。
&ldo;試過表了嗎?&rdo;
&ldo;三十九度多。剛給他喝了美林懸浮液。燒倒是退了一些。你說,要不要送他到醫院去看看?&rdo;
按家玉的說法,兒子放學回到家中,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前發愣。叫了他幾聲,他也不理。家玉過去摸了摸他的頭。還好。只是鼻子有點囔。她照例囑咐他去做作業。兒子倒是挺聽話的,慢慢地開啟檯燈,拉開書包,攤開試卷,託著小腦袋。
&ldo;我也沒怎麼在意,就到廚房做飯去了。不一會兒,他就轉到廚房裡來了。他說,媽媽,我能不能今天不做作業?我想睡一會兒。我還以為他累了,就說,那你就去睡上半小時,作業等吃完飯再做吧。沒想到,等我做完飯,再去看他,小東西就已經在床邊打起了擺子。問他哪不舒服,也不吭氣。到這時,我才發現出了事。原來是佐助不見了……&rdo;
端午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悲哀的事實。床頭櫃的鑄鐵架上,已不見了鸚鵡的身影。那條長長的細鐵鏈,像蛇一樣盤在櫃子上。那隻鸚鵡,一定是弄斷了鐵鏈飛走了。可眼下正是冬天,窗戶關得很嚴。即便鸚鵡掙斷了鐵鏈,也無法飛出去。他向家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妻子則提醒他,南窗邊有一個為空調壓縮機預留的圓洞。
&ldo;它會不會從那兒鑽出去?&rdo;
&ldo;不可能!&rdo;端午道,&ldo;你忘了嗎?幾隻麻雀銜來亂草和枯葉,在裡邊做了一個鳥窩。那個洞被堵得嚴嚴實實,那麼大一隻鳥,怎麼鑽得出去?再說了,若若和鸚鵡早就玩熟了,你就是解開鐵鏈,它也不見得會飛走……&rdo;
家玉這時忽然煩躁起來,怒道:&ldo;你先別管什麼鸚鵡不鸚鵡的了!我看還是趕緊送他到兒童醫院看看吧。要是轉成肺炎,那就麻煩了。你快給孩子穿好衣裳,帶他到小區的北門等我。我去開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