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現的好。端午蹲在她腳邊,遞給她一隻橘子。她剝去橘皮,分了一半給他。秀蓉不敢看他的臉。端午吃著橘子,忽然問她:&ldo;你的例假是什麼時候來的?&rdo;
秀蓉不明白,他所說的&ldo;例假&rdo;指的是什麼,就隨口答道:&ldo;你說的阿是暑假?早結束了啊。學校已經上課了。&rdo;
端午不得不把這個問題用她可以理解的方式又問了一遍,並解釋說,他之所以問她的例假,是因為他不喜歡用保險套。
等到秀蓉弄清楚他真正的意圖,差一點要昏厥過去。的確如此,她的大腦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ldo;噢……你……老天爺……你是說……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rdo;
可連她自己的內心也十分清楚,現在提出來要走,未免有點晚了。她眼巴巴地看著這個與海子同過床的詩人,對他說:
&ldo;把雞頭按下去,雞腿就頂了出來,怎麼辦?&rdo;
端午說了句流氓話,站了起來,把她手裡緊緊攥著的一雙筷子抽掉,迅速而魯莽地把她拉入懷中,開始吻她的眼睛,咬她的耳垂。
他說:&ldo;我愛你&rdo;。
她馬上就回答道:&ldo;我也是&rdo;。
幾個小時之後,秀蓉和端午來到院外的池塘散步。走不了幾步,他們就停下來接吻。她能聽見荷葉在月光下舒捲的聲音,能聽見小魚兒在戲水時的唼喋之聲。她的幸福,神秘而深邃,她擔心幸福來得太快,太過強烈,上帝看了都要嫉妒。她那隻受了傷的手插在他的口袋裡。
她問他去沒去過蘇州河邊的華東政法學院。她有一個堂姐在那兒教書,她已經在堂姐的指導下自學法律,準備報考那裡的研究生。她說一旦考研成功,他們就在上海結婚。端午對她的計劃未置可否,她就不斷地去搖他的手,端午最後只得說:
&ldo;別瞎說!讀研究生期間,學校是不許結婚的。&rdo;
晚上的月亮很好。她能夠看到他臉上的疑慮。她又說,好在鶴浦離上海不遠,她每個週末都可以&ldo;隨便跳上一列火車,去上海跟他相會&rdo;。當然,如果端午願意,也可以隨時到鶴浦來。她要給他生一堆孩子。除了提醒她計劃生育的有關規定之外,端午照例一言不發。他的臉怎麼看都有點古里古怪,讓她害怕。
&ldo;你不會這麼快就變心吧?&rdo;她把頭靠在他身上,立刻哭了起來,直到端午一個勁兒地向她發誓賭咒,她才破涕為笑。
回到屋裡不久,秀蓉就發起了高燒。端午從旅行包裡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了一個小藥瓶,給她吃了兩片撲爾敏,並替她裹上毛毯。可秀蓉還是覺得渾身發冷。端午坐在鋼絲床邊的小木凳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ldo;我好看嗎?&rdo;她驕傲地問他。
&ldo;好看。&rdo;他的聲音仍然有點發虛。
在藥力的作用下,秀蓉很快進入了夢鄉。在黑暗中,她不時地感到一隻涼涼的手在試著她額頭的溫度。每一次,她都會向他綻放笑容。可惜,他看不見。她看著端午的菸頭一閃一閃,在持續的高燒中,她仍然感到自己很幸福。她相信,端午此刻的感覺,應該和她一模一樣。
凌晨時,她從床上醒過來,端午已經不在了,不過她並不擔心。月亮褪去了金黃的光暈,像是在水面上飄著的一塊融化的薄冰。她想叫他,可她還不好意思直接叫他的名字呢。如果此刻他正在院子裡,或者坐在屋外的池塘邊,說不定也在看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