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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都是南方人,你也就別跟我您您的!聽了讓人彆扭。莊子說,天無私覆,地無私藏,這煙也是旁人送我的,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不過呢,煙你也不能白抽,得幫我點小忙。&rdo;
馮延鶴笑了笑,將茶缸裡泡著的假牙拿出來,甩了甩水,塞到了癟塌塌的嘴裡,猛地一下,那張臉又恢復了往常的尊嚴。端午忽然明白過來,剛才馮老頭唱歌跑調,除了天生的五音不全之外,大概也與他沒帶假牙有關。
&ldo;是不是最近又寫詩了?&rdo;端午一臉茫然地望著他的領導。
他想起馮延鶴曾經給過他幾首古體詩,請他幫忙介紹出去發表。那些詩在好幾家詩刊社轉了一圈,最後又給退了回來。最後,端午只得求徐吉士幫忙,後者從中任意挑出兩首,替他登在了《鶴浦晚報》的娛樂版上。
&ldo;最近可沒心思弄那玩意。不如這樣,我們先去吃飯。最近刀魚剛剛上市,我聽說,人民路上有家天天漁港……&rdo;
&ldo;不了不了。我昨晚一宿沒睡。現在就想找個地方躺下來睡一覺。&rdo;端午不得不打斷了他的話。他擔心,假如他們真的去了天天漁港,就有撞見老鬼和小史的危險。
&ldo;那我就有話直說了。&rdo;馮老頭想了想,笑道,&ldo;是這樣的,我呢,在鄉下有一個兒子,去世好幾年了。幾天前呢,我那兒媳婦帶著我那小孫女找到城裡來了。我知道她們大老遠來找我,準是沒什麼好事。果然。孫女去年小學畢業,成績在班上不說太好吧,也在十名之內,排名在她後面的好幾個人,都上了重點中學,我那孫女呢,竟被分到了一個野雞學校。這倒也不去說它了,沒想到上學第一天,她就被學校高年級的幾個搗蛋鬼帶到操場邊的樹林裡,將她身上的幾個零用錢都摸了去。你說什麼事啊!我那小孫女平常膽子就小,經這麼一嚇,就再也不敢去上學了。我那兒媳婦,就帶著她找到鶴浦來了,讓我無論如何,在鶴浦一中替她想想辦法‐‐&rdo;
&ldo;你原來不就是從鶴浦一中出來的嗎?&rdo;端午不解地問道。
&ldo;問題就在這。&rdo;馮老頭苦笑了一下,又接著道,&ldo;都以為我是鶴浦一中出來的,還當過語文教研組組長,如今呢,不管真的假的,又被返聘到市政府工作,好像我有什麼通天的能耐!其實呢,你知道的,我有個屁辦法!鶴浦一中的校長是新調來的小年青,我覥著這張老臉,去找他求情,你曉得那畜生跟我說什麼?他說,你也是做教師的出身,竟如此為老不尊,帶頭壞了學校的風氣。倘若人人都像你這樣,還談什麼公平公正?談什麼教書育人、師道師德、和諧社會?這畜生,呸!也配跟我談師德!從他嘴裡冒出來的排比句,刀刀見血,扎得我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後來就有那曉事的跟我說:這事也怨不得校長,找他通門路的條子,裝了滿滿一抽屜,他也沒得辦法。這事要能成,你這張老臉沒用,非得有狠人出面不可。&rdo;
說完,馮延鶴眼巴巴地看著端午。
端午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尷尬地低了頭,不無譏諷地對老馮道:&ldo;你看我這樣一個人,夠得上你說的&l;狠人&r;的級別嗎?&rdo;
&ldo;這個我自然清楚。&rdo;馮延鶴忙道,&ldo;你跟我一樣,都是這個社會的絕緣體,百無一用。不過,若是尊夫人肯出面幫忙,打個招呼,也就一兩句話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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