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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隨淡淡地一笑，&ldo;我有沒有錢，安老闆還不清楚嗎？若不是靠安老闆接濟，我在外頭這許多年可要怎麼過下來？&rdo;
秦念聽著這從未聽過的事情，卻一言不發。
安可期&ldo;嘿&rdo;了一聲，慢慢地仰倒在椅子上，手中摺扇有一搭沒一搭地往自己乾瘦的身軀上扇，他看著金碧輝煌的天花板，道：&ldo;謝季子啊謝季子，若在十五年前，我怎想得到你會有今日？你當初的一身骨氣，還有沒有剩下一星半點的？&rdo;
&ldo;我若還有一星半點的骨氣，也就活不到現在了。&rdo;謝隨回答得很誠懇，&ldo;我和安老闆不同，我有小孩要養的。&rdo;
第12章 分明夢見（二）
朋友在一起喝酒，酒興總是愈來愈濃，更何況是許多年沒見的朋友。
但到了破曉時分，再濃的酒興也要倦了，柳綿綿首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擺擺手道：&ldo;不行了別灌老孃了，老孃要回房睡覺去了。&rdo;說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安可期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柳綿綿便轉身離去。謝隨也已困了，轉頭看秦念，後者因受傷而沒有沾酒，反而很清醒似的，仍舊將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注著他。
謝隨有些受不了她這樣的目光，伸手去推，卻推了個空，自己身子反往前傾去。耳邊他聽見女子一聲輕笑：&ldo;像你這樣酒量差的人，怎麼還這樣喜歡喝酒？&rdo;
安可期在一旁也是笑：&ldo;與這酒鬼同路這麼多年，姑娘可有夠受的吧。&rdo;
&ldo;還行。喝酒不花什麼錢。&rdo;秦念冷淡地回答，一邊輕輕拍了拍謝隨的臉頰。謝隨卻似是真的醉了，身子倚著八角桌，手指間還搖搖欲墜地吊著酒杯。他喝醉的時候，看起來是那麼地落魄，卻又那麼地英俊，在那生出了些微淡青胡茬的下巴上，薄唇微微上揚，那是一個毫不在乎的笑容。
十五年前她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地笑著。十五年後他歷經風霜，卻仍然是這樣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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