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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思遠猶是不放心地看著她的腳面,乾淨的鞋上有半個帶土的腳印,心中登時架起了火爐,烤得他噌噌冒汗。今日這種場合,讓他找誰說理去?這一腳算是白踩了!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發澀:「疼不疼?」
要彎身看看,卻被紺青的聲音打斷了。
「阿郎——」
她快步走上去,「阿郎叫我們好找,公主也在擔心阿郎呢。」邊說著,眼神不住地往晉陽公主那側瞥。
思夏悶著頭,小心地後退了一步。寶繪也湊上前去,扶住了思夏,低低道:「我扶娘子上車吧。」
那晉陽公主在旁邊,思夏若像在鄖國公府一樣隨意走了,恐怕晉陽公主會以為鄖國公府御下不嚴,所以,她看向了張思遠。
張思遠心裡記掛著思夏的腳,想著儘快送她到車上去,遂令紺青與晉陽公主告罪一聲。
晉陽公主越走越近,他們說話,她都能聽到,張思遠要走,卻不與她親口說。他是從什麼時候不與她多言的?是這幾年姑父和姑母離世讓他轉了性子嗎?她默默算了算,好像從十年前開始,他便不愛與她多言了。
今日再看這情形,才知烏飛兔走,他們都長大了,再不似幼時那樣親近了。晉陽公主喪著臉放下帷帽上的白紗,扁扁嘴巴,自覺掃興,就要擰身離去。
偏是她要這麼走了才是沒有風度。這麼一想,心裡更加不痛快。
晉陽公主雖是聖人長女,但一直沒得到過聖人的關懷。養在太后宮裡時,這位表兄時常給她帶些新奇的玩意兒,後來姑父姑母先後離世,她數年沒有見過她表兄了,還是很想念他的。
隨著年歲漸長,他表兄進宮的次數也少了。今日好巧,在曲江池畔碰上了,碰上之後才發覺,她表兄不光是與她生分了,還明擺著是不願理她。她能高興才怪!
畢竟是國朝的公主,又受太后教導多年,明白什麼叫謙卑有禮,也不是個死乞白賴非得倒貼的人,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才剛是鬧哄哄一團亂,她表兄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管操心那個小婢女,那必定是他的寵婢,她不便說什麼,可她與他到底是連著血親的人,事後也不過問她一句「有沒有事」嗎?
她自問,沒有得罪他吧?
晉陽公主控制好面部表情,走上前去,大方地問:「表兄可有傷到哪裡?」
「不曾傷到。」張思遠頓了頓,才問,「公主呢?」
「這不是好好站在表兄面前。」
張思遠看了看池畔積聚的一堵人牆,勸道:「公主還是儘快回去吧,以免出什麼意外。」
晉陽公主聽他這話心裡也算舒坦,點了個頭,卻不肯走,又問思夏:「我看這位小娘子傷了腳,正好身邊通醫理之人,可以給她看看。」
思夏扶著寶繪的手緊了緊,轉瞬又鬆了,渾身的力氣集在右腳上,彎身行了個禮,正要開口拒絕,耳畔傳來張思遠的聲音:「勞公主關懷,只是,不必了。」
晉陽公主弄了個沒臉,卻依舊沒褪去笑容,只是扭身走了。
她前腳剛走,張思遠抬手拉下思夏手腕:「別拘著了。我們也回去。」
思夏慢吞吞抬頭,看著晉陽公主離去的身影,抿了抿唇。張思遠先是拒絕和公主同遊,又在公主面前維護她這個「婢女」,豈非是打了公主的臉?她剛剛聽到晉陽公主離去時,身上的環佩之聲叫囂得刺耳,一定是氣惱的吧。
她已經被幾個小娘子誤會了,偏是張思遠還同幼時那樣對她親近,著實讓她不舒服,忙用手去掰他的手:「我自己走就是了。」
張思遠笑著頷首:「也好,你小心些。」
晉陽公主藉口鐲子忽然找不到了,趁著隨從們悶頭尋找時扭頭看到了這一幕,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咬著牙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