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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夏緊緊握住他的手,狠狠搖頭,更是帶了哭腔:「我想睡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給她拉上被子:「笨。」
那美目含淚的人往床裡側轉身,卻是故意弓著背,佔了大半張床。
張思遠揭開被子滑進去時,才知自己快到了床沿,偏裡頭那人似是較勁一樣往外挪,他真的到床沿了。
他撐著身子看她閉著眸抿著嘴,抬手捏住了她的鼻頭:「何為同床共枕?你要把我擠地上去了。」
思夏被迫張開了嘴,卻依舊不肯認輸。
張思遠極為無奈:「你到底是困還是不困,鬧什麼?」
思夏轉過身來,以手支頭,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像個小孩子似的發問:「你猜,我那群表姊妹們說你什麼了?」
還沒等迴音她已咯咯笑起來。搭在他眼睛上的手也縮回去了,也不支頭了,幾乎是笑趴在了床上。
——「大帝親甥,堂堂國公,竟沒有職事官可做,一定是個無能之人了。」
張思遠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說,」她湊到他耳畔,嘻嘻道,「他就是無能啊。」
張思遠翻身而起:「既然想笑,那你就笑個夠好了。」
思夏已是腰痠背痛體力不支,此刻拼命躲他伸來的手,卻是笑得滿床打滾,上氣不接下氣。
「看你還敢胡說!」
「不敢了,不敢了。」思夏到底攥住他的手,「我說,因為他無能,所以才這麼晚娶到我啊。」
第一零二章
翌日接近午時,思夏才醒來,稍微一動,渾身痠痛,像沒了骨頭一樣。
昨晚上張思遠可太對得起那個良宵了。
思夏緩了緩,撐著力氣坐起來,撩開床帷,打眼望去,張思遠一身中單,半散著頭髮,正慢條斯理地在調香。
調香的人聞聲偏頭:「你醒了。」
床幔便放被狠狠摔下了。
他笑了笑,喚人進來服侍她梳洗,還叮囑了一句:「小心侍奉。」
寶繪將床幔挽起來,看思夏頸間皆是深深淺淺的顏色,且她似是有氣無力,是以給她穿衣的動作也輕了幾分慢了幾分。
給她穿了鞋,服侍她淨面淨口,又扶著她下床去妝檯。思夏一步一步走得艱難,寶繪蹙了蹙眉,體味到昨晚上有的人是多麼的血氣方剛。
張思遠穿戴整齊後走了出來,卻是兩手扶著腰間帶子慢悠悠道:「滿堂兮美人,吾獨與餘兮,目成。」
話音一落,屋子裡的侍女紛紛將頭垂得更低。
他平日正經,當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話,思夏臉當即染上了胭脂。
寶繪抿嘴一笑,給她貼好花鈿,正要畫眉時,才想起張思遠昨日那首催妝詩來,便將螺子黛放在了妝檯上,退到一旁。
張思遠執著螺子黛,歪著頭看她:「以前總給畫中人做此事,今日還是頭次給真人畫眉。」看她閉眼等著,抬手在她眉間描摹起來。
他動作極輕極柔,鼻息敷在思夏面上,她心裡盪起了漣漪,待睜眸時,對著銅鏡看來看去,又轉向他:「美嗎?」
「吾妻甚美。」
夜間張思遠揮手打落了紅色床幔,再次貼近思夏。今晚快得很,他看著思夏虛弱地伏在衾被上,又餵她吃了補藥,其後緊摟著她沉沉睡去了。
九月,太子大婚,其後是馮素素的小郎君過滿月。張思遠像是炫耀似的,帶著他的美嬌娘出入於人群之中。
到了十月,天已經冷得緊了,且冬集將近,思夏囑咐張思遠抓緊一切時間溫書,若是考不上,那可就太丟臉了。
以前是張思遠催促著思夏多學多記,如今世道變了……
張思遠只管悶在書房,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