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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隨著母親去山廟禮佛遇到的那個老方丈，便將自己的臉埋在了鄒靜恆的臂彎處。
他哭了。
不知緣由，可能是在這一刻，他驀然想起了一位故去很久的親人。
擺渡人無言地撥了下竹篙，船隻的側方出現了一盞燈，他的光芒些許微弱，似乎已經漂泊許久，無力燃燒。
&ldo;琛琛，你看。&rdo;鄒靜恆拍著愛人的肩膀，示意他朝那邊看。
景琛抬起臉來，看見那盞亡靈燈，燈芯中，隱隱出現一個熟悉的名字。
&ldo;二叔。&rdo;他揉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欣喜地想要靠近，擺渡人卻又撥了下竹篙，船隻便遠離了那盞燈。
&ldo;二叔，琛琛很好，我們都好。&rdo;景琛有些亂，說話不清不楚的，衛冉道：&ldo;嵐叔叔，所有人都很好，你掛唸的那個人，也很好。&rdo;
那盞亡靈燈靜靜地停留在原地，景琛急了，他問：&ldo;二叔，你跟著我們過來，不要留在這裡，這裡不安全。&rdo;
擺渡人沉默著，撥了撥竹篙，船隻繼續平穩地往前行駛著，鄒靜恆彷彿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ldo;他的燈芯要燃盡了，很快就會沉入黃泉水底，成為奈何橋的奠基石。&rdo;
他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擺渡人，那斗笠下的陰影中，洩露出許多關切，鄒靜恆微微點了個頭，對方的帽簷傾斜，似是在回禮。
景琛望著漸行漸遠的亡靈燈，心口彷彿被挖了一個大洞，怎麼都填不上。鄒靜恆抱著他，柔聲哄著：&ldo;他在等那個人一起走，你不要擔心。&rdo;
&ldo;可是那個人已經變成厲鬼，灰飛煙滅了。&rdo;景琛驀然流淚，&ldo;我二叔，不可能等到的啊！&rdo;
鄒靜恆拂去他的淚，道：&ldo;沒有，我都看見的，那個厲鬼最後逃到海脈深處，應該也往黃泉來了。&rdo;
景琛不信，鄒靜恆收緊臂膀，哄著：&ldo;你信我，好人有好報，不是嗎？&rdo;
衛冉道：&ldo;是啊，琛琛，再不濟，我們見到后土娘娘，求求情，也是可以的呀！&rdo;
&ldo;嗯嗯，景公子你不要太傷心了。&rdo;郭英俊也在附和，路亭霜也投來關切的目光，景琛微微闔眼，點了點頭：&ldo;謝謝。&rdo;
鄒靜恆摸摸他的腦袋，鬆了一口氣。
無數的亡靈燈越過身邊，郭英俊坐在船尾，竟是無聊地細細數起來。數著數著，他便有些犯困，腦袋一下一下地顛著，衛冉搡搡他，笑著：&ldo;郭公子，你要是困了，就靠著我睡會兒吧。&rdo;
&ldo;多謝。&rdo;郭英俊也不推辭，背靠著衛冉，就這麼睡了過去。
衛冉平靜地端坐著，路亭霜的臉近在眼前，奇妙得令人安心，所以他也睡了過去。很快，倦意傳染到剩下的三個人，不一會兒，所有人都沉沉地睡著了。
四周的水流聲漸漸平緩下來，景琛迷迷糊糊中，彷彿聽到了熟悉的歌聲，那是年幼時，無數個夜晚，在滄浪的江邊，二叔輕輕哼唱的那首歌謠。
它唱著：&ldo;碧落黃泉人心老，人心老，莫道舊時好。&rdo;
&ldo;他年客從江上過，近鄉無人識，花開不堪折。&rdo;
&ldo;應是春風未渡我，留作山間月，好夢不曾多。&rdo;
許是曲調過於悲傷，景琛微微蹙眉，忽然就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發現擺渡人已不見了蹤影，鄒靜恆他們並排躺著，身下是一塊平整的岩石。
&ldo;醒醒，兄弟們。&rdo;景琛推了推身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