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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的父親是個鬢髮花白的老人,他膝下無子,連這個女兒都是人到中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因此分外疼寵她。可是即便這樣,他在聽了景寧的一番話後,仍然擺了擺手:&ldo;這婚期早早定下了,現在推遲豈不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看我家笑話?你放心,不過是天象突變,幾位長老已經算過了,無礙的。&rdo;
&ldo;可是父親,孩兒覺得此事有些蹊蹺。&rdo;景寧不肯放棄,她想了想失蹤的少年,冥冥中覺得二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然而到底關係如何,她卻說不上來。
&ldo;那些流言蜚語就不要聽了,樹大招風,任那些人去吧。&rdo;景父並未放在心上,三言兩語就想打發了女兒,景寧眼見勸說不過,心中更是鬱悶,卻也只能重重地嘆息,離開了。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去教習場轉了幾圈。門生們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練習,教習官們也在一旁說著閒話,大概是喜事將近,大傢伙兒都有點鬆懈。景寧負著劍,避開人群的目光,緩緩走到教習場某個角落裡,她記得第一次瞧見鄒睿的時候便是在這兒,後來偷偷教他一些劍術也是在這兒。只是這孩子似乎真的沒有任何天份,有時候連劍柄都握不穩。
景寧深深地嘆息:&ldo;到底去哪兒了?&rdo;
她試圖派人去找,然而現在時間特殊,實在不好勞師動眾。景寧的念頭紛雜,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少年正掙紮在生死一線上。
老大夫給他包紮好傷口,餵了些湯藥,便點了一根安神香,每燒完一根就進來看兩眼,給人換藥。他還是太老了,行動都不利索,更別提再去折騰給少年尋找家人親屬,而且傷成這樣,恐怕來頭也不小。害怕引火燒身的老人家決定隱瞞這件事,等到人傷好了,再送他離開。
鄒睿陷入深度的昏迷中,他時而夢見早逝的父母,時而夢見景寧,浮浮沉沉,心中作嘔。那刻著&ldo;五&rdo;字的吊墜,如同惡鬼一般,死死地糾纏著他,讓他無法脫身。
&ldo;我還不能死。&rdo;鄒睿拼命地想要清醒過來,可他一點力氣都沒有,肉身彷彿與魂魄相分離,完全不受控制了。
景家的婚事終是如期而至,說來也巧,那天,滄浪突然放晴,風和日麗,不見一絲陰霾。景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景寧也是。她解下佩劍,換上繁瑣的禮服,盤著發,儼然有幾分莊重典雅的模樣了。只是這儀式冗長,尤其是這樣的大族,上到祭奠天地,下到跪拜先祖父母,景寧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群,就覺得累得慌。
趁著休息的空檔,她悄悄爬上了滄浪最高的望北樓,滿城結彩,紅妝十里,翩揚的結緣綾十分晃眼。景寧心中的不安又冒出頭來,街上人來人往,她始終覺得,在某個角落,有個人在看著自己。思來想去,景寧還是選擇回去了。
鄒睿在這天夜裡發起了高燒,渾身抽搐,老大夫束手無策,只能不停地給他擦身子,期望溫度儘快降下來。
&ldo;小哥兒,你可千萬挺過去啊!&rdo;老大夫重重地嘆息,吃力地給人調整了下姿勢,免得壓著傷口。鄒睿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吐出一大口褐色的血,老大夫嚇壞了,急忙給人扶起來,順順氣。懷裡藏著的無酒現行,掉落在地上,鄒睿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它,就又昏過去了。
老大夫又裡裡外外地忙活好久,才將鄒睿安頓好。至於無酒,他這輩子是不曾見過的,但是看鄒睿的樣子,似乎很重要。
&ldo;興許是一味奇藥。&rdo;老大夫拈著花,做了個決定。
景寧這一晚也十分不踏實,輾轉反側,睡不著。後半夜,她終是披了件外衣,站到視窗。果不其然,那濃重的黑雲又再次壓城而至,而且,比以往更重,更滲人,彷彿就懸在自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