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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結實實就撞一塊兒,仔細一瞧——嗬,仇人見面,不得怒火中燒!
那一天到底如何混亂不能細說,也不知閒杏園這等破落場子怎麼就集齊了一眾大佛。總之是四下裡打起來,剛巧路過還有個熟識——正是曾把佯醉的“窮光蛋”張小四敲乾淨扔去雨地那群狐朋狗友之一——張祺裕手中又恰好搶了柳聞摔下來半面花瓶,極其順手,就給私仇開了瓢。鬥毆者自此由個位數升級到十位數,從樓上滾到樓下,從院裡纏到院外,最後一個個都跌進京兆府。到了這種時候,就顯出買官賣官之好處。掛名書吏不用等父兄來撈,自己輕輕鬆鬆脫了身來,還趕得及給人姑娘贖身送回原籍——想是知錯就改呢,一路行人卻光將他嗤笑。鼻青臉腫一個浪蕩子所以很快發現自己有理由收心回家去,老實做點事幫點忙了。可老天哪肯將他放過。就今日聽長兄安排,走鴻通櫃坊又往自家鋪面各自丟了一圈臉,回程剛摸著家門,三哥悄沒聲息門後藏著伸手就來捂嘴:
“噓!你這冤家!攤上大事!中書令——當朝的,前院等著,點名要你問話!是不是上次閒杏園……衝撞他家公子哥兒,要你償命來!”
“三哥你這就是造謠了!”張祺裕被掐得臉疼,矮身子鑽空出來,“呲”一聲宣洩不滿,“人李家倆哥兒誰不曉得,最古板沒趣味,張三王五成日地埋怨,想請口酒人都瞧不上。你在這胡說八道,給中書令聽去……”
不用三哥抬腳來踹,他自個歡快跑脫,又回頭來笑,輕聲細語、呲牙咧嘴、好不得意:“難保人禁慾一輩子而今開竅!奉茶拜師來把經驗討教!”嘿!還真讓他說對一半。中書令當真開門見山不恥下問將這老嫖客問個仔細:長安城內共幾處勾欄、幾部教坊、幾家窯館?他當真一一去遍?嗬,真厲害!(當真震驚,從神情來看絕無奚落意味。)那一共有多少妓子,逼良為娼幾例?他在其中鬼混(的確是這兩個字,李蔚兩袖清風,用詞卻精準),見過幾名世家子弟,甚至——慢些,最好能拿紙筆記下,中書令親自提筆也無妨的——哪些官吏?喔,你還曉得有幾家蓄有家妓,誰曾向誰轉贈,是怎麼個規律規矩?再好不過!!可慢些說!“就這樣,中書令出門時臉上那笑簡直要骨折。”吞口溫茶,再一日面對榮王殿下問訊他置身事外還能有笑,腮幫子疼口更幹難道不是賣弄唇舌該得報應,“準保是閒杏園那一鬧讓誰起了念頭……多半從京兆府裡放出風來。”
“周老爺。”李木棠便了然。
曾為京兆尹,自然清楚京兆府那日拿了些什麼人,能做什麼文章。官員狎妓曾是恕宗明令禁止,不過先皇時期上行下效,御史臺知而不言,放在今時今日便是瀆職無能,有意包庇;可巧捅出事兒來的柳聞又是那前任御史大夫之子。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焉能放過此天賜良機?
張祺裕就咋舌:“這時節不安分,真好似大火燉著似的。據說嶺南道採訪使未至,白州刺史先遇襲;時將軍微服私訪才到延州,當地便大擺接風宴劫了人去。”將案頭一拍,此子接著也叫,“我怎麼又知道?好傢伙。所以說天下最不透風的牆都在窯子裡,喝醉酒脫了衣裳,誰嘴上還有個把門的?”
戚晉就問:“你懷疑周庵因十道採訪使……提前籌謀,乃理虧心虛之故?”
張祺裕則把腦袋謠成波浪鼓,猛又幹杯茶,只叫什麼都不知。“滅佛,禁娼:幾次三番卻都是衝御史臺。周老爺自個就在御史臺為官,這是、自毀門庭?”李木棠訝然,“還是,有些我們不知道的隱情,清除異己,正好乘了這東風去。”
“御史臺。”戚晉便沉吟。此番採訪使出巡以御史臺為首、戶部並吏部協同。各方勢力割據博弈以致今日之亂象並不稀奇。可迫不及待打頭陣的居然會位御史大夫:似乎意料之外,細想竟也算情理之中。“周庵恨他父親,更恨所謂世家清流。”來此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