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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勝卻沒有接過信件,依然繃著臉問道:“甄鑫又在耍什麼花招?”
夥計坦然笑道:“甄公子聽說賀將軍想要渡江,卻一時找不到船隻,因此讓小人給將軍送來六艘大船,以解燃眉之急。”
什麼,送船來的?
曹知府與賀勝面面相覷。
“你這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曹知府的眉頭,幾乎皺成三道深溝。
“揚州府缺船,但小人覺得應當不會缺少船工。大人可以先讓船工上船仔細檢查下再用,我想甄公子應當不會用這種可笑的手段來欺騙大人。”夥計依然保持著恭敬的神態,言語之中也沒有任何嘲笑的味道。
“當然,如果兩位大人不需要的話,我這就將船帶回南岸,交還給甄公子。”
“要要!”賀勝脫口而出。
送上門來的船隻,無論如何先要了再說。
本來還準備動手搶的……
看著夥計施施然離去,曹知府一邊安排人去接收船隻,一邊展開手中書信。
只掃一眼,曹知府心下便是大震。抬頭看著賀勝,卻見他已經驚得嘴都無法合攏。
壞了……
瓜洲渡口之北三里地。
面向長江,背靠一片小山坡,斜依大運河。
一座簡易的營寨將這片坡地牢牢圈住,這是曹知府發動城內衙役,花了兩個時辰為賀勝建好的駐營。
馬圈在中間,圍以營帳,中間一條通道貫穿南北。
建營花的時間雖然有些多,但是一群衙役能做到這地步,足見曹知府的御下之能。
只是此時,身在營寨之內的賀勝,卻根本沒有心思去評估曹知府的執政水平。
跳動的燭光之中,賀勝緊緊攥著一張信箋,陷入苦苦的思索。
信箋之上,只有了了兩行字:
“哥,我還活著。就在鎮江水寨內,可派一親信來見我。”
字跡粗糲卻不潦草,正是自己兄弟賀威的筆跡。
被迫離開杭州時,賀勝總覺得自己的兄弟未必會死。
倒並非是認為甄鑫不敢殺,而是一個活著的賀威肯定比死掉的會更值錢。甄鑫骨子裡是個奸商,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麼,甄鑫會想用賀威來換什麼?
錢嗎?哪怕賀勝對商業不太懂,也知道替代泉州蒲家佔據了南海商路的日月島,何止可以日進斗金。
權嗎?自己給不了,甄鑫大概也不需要。
軍事機密?他總不會讓自己給他一份朝廷各路兵馬的佈防圖吧?
那麼,他還看上了賀傢什麼?
這些天,關於甄鑫是真金私生子的傳聞開始在揚州出現。賀勝對此本是嗤之以鼻,如今想來,卻似乎不無可能。
包括皇帝為什麼不直接下令殺了他,卻只是讓自己將其帶回大都。
以及作為皇帝的親信李邦寧,已經跟了甄鑫近一年時間,必然帶著某種特殊的目的。
甚至於自己的頂頭上司月赤察兒,還專門跑了趟廣州,與甄鑫發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瓜葛。
可是,即便甄鑫真的是太子之後,他又能做得了啥?
撐死不過一個閒散王爺,難不成還想覬覦皇帝之位?
賀勝默默地搖了搖頭。
“將軍,賀一虎回來了。”帳外響起通報聲。
賀勝神情一震,喊道:“進來!”
騎兵出門作戰,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來去如風、神出鬼沒,那只有可能在草原上,而且就食於敵的時候。
若沒有僕從伺候戰馬,沒有備用的馬匹,沒有充足的糧草供應,尤其是到了江南,騎兵幾乎是寸步難行。
因為時間太急,賀勝離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