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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司遠上課的學堂,是安武侯府辦的族學。 上午族中小郎君、小娘子一起上學讀書,下午小郎君練騎射、小娘子跟先生學琴棋書畫。 這會兒,上午的課應是上完了。 正說著話,卻聽見鍾媽媽在外面焦急地喊道:“姨娘,小姐,老夫人院裡的人來說,遠哥兒出事了。” “什麼?”譚氏一聽,臉色煞白,跟失了魂似的,“怎麼會出事呢?早上出去還好好的?定是慶哥兒那幫人欺負他了。上回慶哥兒就故意絆倒過遠哥兒,遠哥兒頭破了一個口子,大半個月才好。” 看到譚氏心慌意亂,寧晚橋抱住譚氏的肩膀,忙寬慰:“姨娘,別擔心,有我在呢,弟弟不會有事的。我去學堂看看弟弟。” 譚氏這才勉強支撐住,忍著悲痛點了點頭。 學堂在老安武侯府庶子和旁支住的那條衚衕上,從安武侯府西角門出去,往東邊拐就到了。 學堂取名雲開閣,是個二進院。 不僅有安武侯府內的小娘子小郎君,住在衚衕裡的旁支族人,也把小娘子小郎君送到雲開閣讀書。 安武侯夫人派來傳話的丫鬟道:“遠哥兒脾氣暴躁,平時上課總愛說話,方才因為一點小事,跟其他人拌了幾句,遠哥兒輸了,便揮起拳頭打人。誰知道遠哥兒反倒讓人打骨折了,這會兒大夫正在幫他正骨呢。” 鍾媽媽跟著譚氏進侯府的,一聽就知道這裡面有貓膩。氣憤道:“我們遠哥兒脾氣最好,怎麼會是個脾氣暴躁的?遠哥兒出門去學堂前,譚姨娘總要再三叮囑他,不要調皮搗蛋,要跟兄弟姐妹們好好相處。” 下人眼神躲閃,支支吾吾,不知是不是被鍾媽媽說中,有些惱怒:“媽媽,我也只是個傳話的。你跟我置氣有什麼用?” 鍾媽媽還要再說,寧晚橋伸手阻止了鍾媽媽。 正院的前廳,幾個八九歲的小郎君,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地坐在椅子上。 寧司遠一張小臉慘白,手臂綁著布帶,衣服被人撕裂了幾道口子,露出他瘦弱的身體。 看到她,寧司遠臉上有了絲生機,眼睛亮起來。 寧晚橋對他點了點頭,便跟康氏行禮:“母親安。” 康氏板著臉,看向自己兒子時,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怨恨:“橋姐兒,你看看,這就是譚姨娘教出的兒子。蠻橫無理,庸俗粗鄙。” 康氏罵譚氏教兒無方,不單單罵寧司遠,也是變相地罵寧晚橋。 寧司慶露出散漫的笑意,眼裡的譏諷快要溢位來了。 而寧司遠緊咬牙關,眼中的憤怒快要化成火苗噴出來。 寧晚橋知道,今天這事兒,不管寧司遠佔不佔理, 都是他的錯。 就像她洗清自己害曹姨娘的罪名後,也沒有得到任何道歉,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康氏善妒,小心眼,極其記仇。 安武侯子嗣並不多,就是康氏從中作梗。 今天她在這裡幫寧司遠申冤成功了,譚氏跟寧司遠孤兒寡母,譚氏性格又懦弱,日後康氏還會在別的地方找他們的茬。 那時候她不在安武侯府,也沒有人能幫得了他們。 現如今手骨折接回去了,罪也受了,今日先把這口氣吞進肚子裡,日後他們有實力了再說。 寧晚橋袖子中的手握了握,換上一副道歉的模樣:“母親說的是。遠哥兒的事,女兒現在就帶他回院裡好好教訓,讓他改改脾氣。” 康氏本想著寧晚橋敢頂嘴,到時候再從旁治他們姐弟兩個的罪,現在聽寧晚橋如是說,算她是個識趣的,長嘆: “罷了,遠哥兒到底也是個孩子,以後不可再對自家兄弟動手了。我也是心疼他的。” 康氏看了眼寧司遠被粗布綁著的手臂,“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是不疼你們。遠哥兒受傷了,今後在院中好好養傷,手好了再去學堂上學。” 這不就是剝奪寧司遠上學的權利嘛。 如果寧司遠一兩個月不去上學,又會落下功課。 譚氏還指望著寧司遠考個一官半職回來,這會兒康氏用這個藉口不讓寧司遠去學堂,屬實落井下石。 只怕到時候等寧司遠手臂好,能去學堂了,康氏又會以別的理由阻止寧司遠去學堂。 寧晚橋恭恭敬敬地道:“母親,遠哥兒雖然手臂受傷,但另一隻手臂卻是好的。父親對我們教育嚴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