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京城報仇第六十五天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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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鐵武器便哭訴叫屈:
“兵部記錄在冊的武器數目,和京畿三處庫倉裡的實際數目,從來就沒有對上過。”
“幾十年了。兵部里人人皆知,這就是一筆陳年爛賬。”
“不止庫倉裡的武器數目和在冊數目對不上,各處禁軍、廂軍的實際人數,邊境配發馬匹數目,從來都對不上。下頭報上來的數目原本就不實,我等身在京城,又如何核實?”
“兵部慣例,每逢大戰前夕,只需調撥去邊境的武器數目符合調令即可。若清點數目不夠便緊急趕工趕製。至於庫倉裡到底囤積了多少武器,冊子上的數目多少,沒人當真。”
人人過手都拿一點。人人都覺得自己無辜。消失了整片海,怎能責怪海邊只舀了一滴水的人呢。
厚厚大摞供狀最上頭三份,是兵部尚書和兩位兵部侍郎的錄狀。
去年新調來兵部的右侍郎年輕氣盛,就是他察覺京畿三大倉囤積的精鐵武器虧空了一整倉,把事情捅了出來。
兵部左侍郎已經在兵部坐鎮十年。
當著緊追不捨的十一郎,沉默良久,說了句:“武器庫倉虧空之事,其實,早在二十餘年前,晏相當政時期,就已如此了……”
坐鎮兵部二十年的兵部尚書沉默了更久,最後說:“水至清而無魚……”
十一郎早晨親自來大理寺移送供狀時,人就坐在對面。
眼下青黑,瘦了一圈,狹長眼裡泛起陰沉幽光。
“聽聽看,七郎。這幫老油子推來推去,推到二十多年前,你祖父頭上去了。”
大理寺吏人奉上清茶,十一郎冷笑連連。
“所以,根本沒有所謂‘突發’的‘精鐵火器倒賣案’。有的只是一年遮掩一年,掩蓋不知多少年前的舊虧空。官場自成規矩,人人習以為常,庫倉武器不夠,緊急趕製就是。錢不夠,伸手跟國庫討要就是。消失的整倉庫精鐵火器去向如何?究竟怎樣一點點地消失在歲月長河裡,如何在眾多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只要六部如常運轉,誰在乎。”
十一郎越說越氣,憤然抬手砸了茶盞。茶水流淌滿地。
“水至清而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些老匹夫在隱晦告誡我無需多管閒事!四月裡我
曾單獨提審一位掌管武器庫倉的前兵部員外郎,許以重諾,他才鬆口說考慮考慮,當夜就暴死獄中,難說其中沒有這些人的手段!”
“七郎,牽扯到二十餘年前晏相當政時期,如何追查?這件事你如何想?七郎?!”
晏容時的長案上擺得滿滿當當都是供狀。
修長指節按住面前一份,耐心地挨個翻找著,從紙堆裡搜出第二份。
“稍安勿躁。先看看我家八郎的供狀。”他不緊不慢地把晏八郎的供狀拿到近前,果然一目十行地檢視起來。
十一郎的嘴角抽搐:“什麼時候了,你還管晏八郎的事?他在你手裡翻不出浪花,謀害你這兄長的案子往後推一推……”
“推不得。八月天氣不算冷,再推幾日,屍身要放壞了。”
晏容時幾句對話間已經找到了想要尋的關鍵字眼,指節在紙面上輕輕地叩了叩。
“去歲冬夜晚,當街攔住八郎,巧舌如簧說動他往外遞送訊息的,是一位四十來歲年紀的文士。身高七尺上下,體態瘦削,山羊鬍,言談頗為文雅。——相貌對上了。”
他當即吩咐下去:“八郎人在何處?傳來上堂。”
晏八郎正在戴罪立功。
在大理寺某處審訊室裡,昏天黑日地審人犯,錄口供。除了一天三頓堂食機會能出審訊室放放風,幾乎不見天日。
被自家兄長相召,晏八郎像個幽魂般飄過來。
眼下青黑,比起關在待審小院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