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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不由停了停，&ldo;陛下病了？&rdo;
她抬手為韶兒撫去衣褶，垂眸道：&ldo;已經大安了，娘娘不必牽掛。&rdo;
蘇恆南行，自然有太醫令服侍，怎麼也輪不到一個&ldo;有些醫術&rdo;的民女在御前照料。
這其中必然是有隱情的。
可是看顧清揚的神色，我便知道，就算我追問，她也斷然不會再往深處說了。
果然，她很快便岔開話題，道：&ldo;聽說太子身邊少個伺候的人，陛下便讓民女在太子身邊照料著。&rdo;她似乎略有些面薄，卻言辭懇切，&ldo;民女在山野間長大，不那麼懂宮裡的規矩，手腳卻還利索。皇后姑且用著，等尋到了妥帖的人，再作打算。可好？&rdo;
我笑道：&ldo;韶兒都叫你姨姨了，怎麼好讓你做下人的事？&rdo;
她垂了頭，面上略有些紅，道：&ldo;誰都有做母親的一天。照料孩子不算下人的事……&rdo;略頓了頓，又說，&ldo;……民女在山野間長大，日後還是想回去的。皇后娘娘便收留民女幾日吧。&rdo;
她眼圈有些泛紅，還想說些什麼，卻開不了口。
正是當日紅葉的情態。
‐‐她心中有人。
顧長卿的孫女，確實不該是籠中之鳥。可是她同時也是南顧家的女兒，既已進了未央宮門，只怕便事事身不由己了。
我說：&ldo;說什麼收留，你本來就是自家親戚。何況，還有哪家女孩比的過你的見識？倒是我委屈你了‐‐若你答應，我便把你錄名在椒房殿裡，日後韶兒便勞你照料了。&rdo;
她忙道：&ldo;民女……奴婢求之不得。&rdo;
我一時有些恍神。我仍記得，當初紅葉是為了什麼，在我跟前改稱的&ldo;奴婢&rdo;。
我說：&ldo;你是樂耕先生的孫女，不要自貶身份，在椒房殿裡，只管自稱&l;我&r;便是。&rdo;
她緊繃的肩膀緩了下來，抬頭笑道：&ldo;嗯。&rdo;
韶兒換好了衣服，立時轉了幾圈給我看，然後一歪倒進我懷裡來，問：&ldo;娘，姨姨要留下？&rdo;
我說：&ldo;嗯，以後韶兒有什麼事，都可以問姨姨。&rdo;
他略有些猶豫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我從枕頭下摸了自己的長命鎖出來，給他掛到脖子上，他捧著，又眨了眨眼睛，問道：&ldo;這也是給韶兒的？&rdo;
當年韶兒出生時，我仍糊塗著。日後也曾想過要給他打長命鎖，但他已經有了蘇恆賞的。那個時候我想，蘇恆給的便也是我給的，不必分那麼清楚。
但如今我已明白，我與蘇恆，終究是各人歸各人的。
蘇恆的鎖，未能保得韶兒一世平安。只願我給的，能讓他長長久久、無病無災。
我揉了揉他的耳朵，說：&ldo;嗯。好好收著，小心別丟了。&rdo;
韶兒用力點頭。
然而他還是有心事。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問道：&ldo;那……秋姑姑，還回不回來？&rdo;
我心裡不由一沉，摸了摸他的頭髮，問：&ldo;韶兒想讓秋姑姑回來？&rdo;
他垂下頭來，把玩著長命鎖。好一會兒才仰起頭，小心翼翼的問我：&ldo;娘親是不是不喜歡秋姑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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