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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人一身白衣,長身玉立,清瘦卻不失風骨,一副眉眼真要讓人覺得是哪位已臻化境的工筆大師細細描摹而出,眸光流轉之間都似帶著江南清冷又輕柔的春水,十足的動人模樣。
姚春暉幾乎忘了呼吸,直到王來福尖細的聲音響起:「福祿郡主,見到陛下,為何不行禮?」
姚春暉這才如夢初醒,趕緊低下頭,遮掩自己的狼狽,聲音都有些結巴:「……參見陛下!」
宣闌輕嗤了一聲,看著江盡棠道:「九千歲,你這心上人,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江盡棠看了眼姚春暉,輕嘆口氣。
他頭一次見姚春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不說些什麼,不是正好讓宣闌這個狼崽子看了笑話麼。
是以他溫聲道:「姚小姐。」
姚春暉輕輕抬頭,看見他如畫的容貌,臉一紅:「……九、九千歲。」
江盡棠點了點頭,道:「姚小姐這些日子,受苦了。」
姚春暉趕緊道:「沒、沒有。」
相比起姚家其他的女眷,她過的已經是神仙日子了,畢竟自從宣闌讓人把她接進宮開始,雖然不聞不問,但是衣食住行上並未有過虧待。
王來福十分有眼力見兒的給宣闌搬來了一張交椅,宣闌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要笑不笑的:「九千歲不是對福祿郡主傾心已久麼,怎麼此時見了面,反而生疏呢。」
江盡棠淡淡道:「陛下難道不知道近鄉情怯的道理麼?」
「原來如此。」宣闌挑眉:「倒是朕唐突了,不過婚事辦下來還要些時日,愛卿又說民間習俗夫妻成親之間不宜見面,此時該是兩位成親之前最後一次見面了,有什麼體己話,就抓緊說了吧。」
江盡棠覺得宣闌今天多多少是有點病,蹙眉道:「既然要說體己話,陛下在此,不太合適。」
宣闌一笑:「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朕是皇帝,是全天下的君父,在君父面前,有什麼話是說不得的?」
別說是江盡棠了,就是王來福都覺得不對味兒。
雖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他真覺得,此時的小皇帝看上去……可真是一副拈酸吃醋的樣子。
像極了丈夫從外面帶回來小妾,笑盈盈接納卻又綿裡藏針警告對方的正妻。
「……」王來福幾乎要被自己的想法嚇死,趕緊搖搖頭,不敢胡思亂想。
江盡棠沒話能和姚春暉說,偏生宣闌又盯得緊,他剛想著能找什麼話題,姚春暉倒是主動開口了:「……九千歲。」
江盡棠心裡鬆口氣。
他是真的不會主動和女子聊天。
「嗯。」江盡棠點頭:「怎麼了?」
姚春暉眼睛裡含著眼淚:「我父親……」
江盡棠沉默一瞬,道:「姚綬賣官鬻爵,搶佔田地,證據確鑿,刑部的判決已經下了,七日後斬首示眾。」
姚春暉緊緊咬著唇,哽咽道:「我……我知道我父親犯了罪,但是他行刑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
江盡棠看向宣闌:「這要看陛下的意思。」
宣闌撐著自己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道:「小事罷了,愛卿開口,朕自然有求必應。」
「多謝陛下。」
宣闌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坐姿,道:「朕記得,九千歲入宮很早。」
「是。」江盡棠淡聲說:「臣六歲入宮。」
「難怪了。」宣闌微微一笑:「九千歲沒怎麼和女人相處過,這頭一回動了春心,竟然都不知道在人家哭的時候,遞一方絹帕。」
江盡棠不知道宣闌這個至今沒碰過女人的狼崽子哪兒來的底氣嘲笑他,不過他懶得和小孩子計較,「臣的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