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然天地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是一個久遠的故事,久遠到彼時盛景兩國還尚未誕生。”老僧悠悠的話音在木屋內響起,引領著葉冰裳的思緒,穿越到那個遙遠的雨夜。
那晚入夜時分,一位拾荒者在亂葬崗翻找屍體,從中尋找是否有值錢的物件。他見天色已晚,且烏雲壓境,有暴雨將至之象,便收拾東西離開了此地。
他走了一里遠,忽然聽見遠處有車軲轆的聲響,便就近躲藏起來。過了半刻鐘,果然見到有人拉著板車來拋屍。
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拉著一輛板車,上面載有一具屍體,隨著顛簸的石子路不斷晃動。那小廝的神情無比恐懼,他將屍體隨便往地上一扔,低頭雙手合十不斷鞠躬說了幾句話,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此地,連那運屍的板車都不要了。
拾荒者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他就沒見幾個人來這種地方的時候不感到害怕的。他照例上前去摸索屍身,卻駭然發現:那“屍體”的胸膛,正在以一種無比微弱的幅度起伏。他還活著!
拾荒者見此人脈搏微弱,渾身滿是鮮血淋漓的傷痕,亦是陷入進退兩難境地。此人傷勢過重,縱使送到醫館也很難存活。但若是見死不救,這種生前遭受極大折磨之人,死後很可能會化身為殘暴嗜血的厲鬼,那時他必定首當其衝會遭報復。
一番思量後,他還是將此人放在了方才運他過來的板車之上,拖著板車快步向城郊白馬寺所在方向走去。在方圓幾里之內,能有本事將此人救活之人,或許只有白馬寺的玄悲住持了。
行至半途,風聲忽緊,豆大的雨點自天幕上墜落,連綿不絕地一顆顆砸在了二人的頭上。拾荒者見狀加快腳步,又前進了二里,便見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拾荒者擔心此人會在趕至白馬寺前因暴雨丟掉性命,便將衣衫脫下蓋在此人身上,咬牙冒雨前行。
二人終於到達白馬寺腳下,拾荒者發現那人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心中不由得感嘆此人生命力之頑強。他揹著那人的身體,一邊艱難爬山,一邊在噼裡啪啦的雨聲中竭力向山頂呼號。
白馬寺中人終是聽見了他的呼喊。只見山頂的寺廟中的燈火忽而在黑壓壓的雨幕中點亮,幾個沙彌撐著傘跑下山,與他一同將此人背上了山頂。
玄悲住持穿著寢衣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讓寺內沙彌為拾荒者煮了一碗驅寒的湯藥後便著手開始檢查那人的傷勢。隨著檢查逐步深入,老僧眼中的神色愈是凝重:
此人先前應當是一個修行者,而且從其根骨來看,應當不是凡俗修者,而是仙門中人。
他被拔掉舌頭,身上沒有一塊好肉,渾身滿是被重刑拷打的痕跡,傷口多處化膿,慘不忍睹。玄悲將內力輸入此人身體,便發現他的經脈盡數破裂,丹田和仙髓亦是被一股強勁霸道的外力搗得稀碎。即使玄悲通曉當世醫術,都無有萬全把握能救回此人性命。
那人原本一直緊閉雙眼,呼吸微弱,即使在板車上一路顛簸亦無甚反應。但當玄悲溫和的內力探入他的五臟六腑之時,此人忽如迴光返照般地睜開雙眼,一雙遍體鱗傷的手死死攥住了玄悲的衣角,口中“嗯嗯啊啊”地發出激動的怪聲。
在玄悲的餘生之中,他的腦海中依然會時不時想起那個雨夜,那個被拔去舌頭的人發出的怪異聲響。
在十餘年後,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玄悲在圓寂之前忽然悟出了那位無名修者想表達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玄悲揮舞著雙手,對著身旁的眾弟子大喊,一雙蒼老的眼中蓄滿了淚珠。“我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當年說的是:
‘你是修煉者,你是修煉者!這是天意,這是天意!這是天不亡我,天讓我在此遇到了你!’”
在那個雨夜,玄悲和寺內沙彌花了一整晚為這位無名修者處理傷口。在處理完一切工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