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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黃婆和一眾村民向自己下跪磕頭,皆不由得愣在原地。
最後還是昭玉率先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彎腰托起黃婆的雙臂將她攙扶起來:“黃婆不必向我們行此大禮。我和王兄這次過來,是來向你請教棉花的種植及紡織技術的,是我們有求於你才是。你又何必如此啊!”
黃婆聞言,滿面惶恐地連連擺手:“談不上請教,談不上請教!我不過是一個粗鄙的鄉野村婦,怎敢勞殿下和公主請教呢!”
王金蟾快步走過來帶起一陣茉莉味的香風。她雙手扶著黃婆的臂膀,柔聲道:“黃婆,您不必如此惶恐。六殿下和九公主皆是愛民如子的和善之人。正是因為聽聞了您此前的善舉才會特意前來拜訪。”
黃婆聽了王金蟾的話倒是稍許平靜了些,但神情依然十分緊張:“民婦此前所為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罷了,談不上是善舉。民婦舉止粗鄙,禮數不周,就怕自己衝撞了貴人。”
蕭凜溫聲言道:“黃婆不必擔憂。我和九妹此番只為褒獎你所做的貢獻,並聆聽你這些年在步黎族積累的紡織經驗。不會降罪於你的,還請放心。”
蕭凜的言語稍許安撫了黃婆,但她依舊垂著頭顱不敢直視眾人,雙手緊張地攥緊成拳,唯唯諾諾不敢發言。
王金蟾在一旁柔聲勸導道:“黃婆,您可以先和貴人們簡單講講,您是自何處而來?您早年經歷了什麼,又為何會流落至珠崖,與步黎族人結識?”
黃婆深吸一口氣,說道:“民婦生於松江府烏泥涇,因家境貧寒,養不起多餘吃飯的嘴,便在我十二歲那年,將我賣給了一戶人家做童養媳。”
一旁的王金桂聞言眼神一黯。她想起了自己也是相同的年紀,因為相同的理由,被賣給了周氏一族做婢女。
“婆家嫌我粗笨,整日對我動輒打罵。民婦實在不堪忍受,便在一日被婆家關入柴房之後,設法掀開茅草屋頂逃走了。”
“後來民婦流落至水南村,出嫁後人稱宋五嫂。之後夫君病逝,我便出家到城西廣度寺當了道人。也是在那裡,我遇見了那群步黎族人。”
黃婆還記得,那時十五歲的她剛剛成了寡婦。再一次失去了家的宋五嫂只覺得萬念俱灰,只有在三清面前方能得到寬慰。後來寺裡的居士令她前往城西修建道觀,在她惶恐不安時,那居士寬慰道:
“那裡有一群步黎族人,世世代代生活於此。你別看他們身上紋著紋身,但他們民風淳樸,對我們這些漢人也十分友好。”
她第一日到達城西修建道觀之時,有一群身著染色織錦,身上紋有紋身的男女老少好奇地跑來圍觀。見她一個女子在辛苦修建道觀,便紛紛上前幫忙,還送來了不少瓜果和乾糧點心,堆在道觀的門口。
自此後,黃婆再度有了一個家,有了一群沒有血緣的家人。
“步黎族人待我非常親切。他們有著自己的信仰,但有時也會送來一些新鮮蔬果供奉在三清像前。”黃婆想起那群步黎族人,嘴角不由得浮現出微笑,“他們不事桑蠶,卻會種植苧麻和棉花。他們的黎錦色彩繽紛,圖案豐富,且大多結實耐用。當地的婦女見我對此感興趣,便悉心將這些技術都傳授給了我。”
“我與這群步黎族人一同生活了三十年。這麼多年來我早就將那裡當作了自己的家。”
說到此處,黃婆的眼中閃著淚光:“但我發現自己正在老去,我心中糾結了很久,卻終究是不想客死他鄉。”
“我捨不得他們,但我想回家。”
“民婦之後便坐船回到了松江府。我的家鄉也會種植一些棉花。幼時的民婦手剝棉花籽,每日起早貪黑,產量稀少,過程卻非常艱辛。”
“此番回到家鄉,民婦見鄉民還在用手剝棉花籽。而珠崖的步黎族人早就開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