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爺爺，再也不會回來了（下）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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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留給我，是不是，死老頭子”。
我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我驚愕不已。半身不遂的奶奶正行動麻利地在房間裡翻箱倒櫃，連枕套被套都拆開檢視，一邊拆一邊焦急地呼喚著小嬸。小嬸不耐煩地應和著，見到我進來，立刻噤了聲，眼神裡閃過一絲尷尬和不安。
“你在幹什麼？”我憤怒地吼道，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奶奶被我突然的怒吼嚇了一跳，急忙挪動身子看向我，慌張地扔掉手裡的東西，瞬間換上一副哭腔：“沒找什麼，我找你爺爺的衣服，後天燒了給他。”說著，她還裝模作樣地抹起了眼淚。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這場拙劣的表演，只覺得可笑至極。奶奶見我無動於衷，哭得更加賣力，但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卻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虛偽和欺騙，猛地一下將手裡的書包砸向了茶几，伴隨著一聲巨響，茶几上的玻璃杯和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一地，碎片在夕陽光線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小嬸被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慌忙跑回自己屋裡偷偷給小叔打電話。而奶奶則在一秒鐘內止住了哭聲，瞪大眼睛看著我，一臉驚訝和憤怒，彷彿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饒恕的罪人。沒幾秒鐘，她又想要開始哀嚎，但被我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你想怎麼樣？爺爺沒了，你只想著那些錢。爺爺就是你逼死的，你怎麼還好意思在這兒裝模作樣？”我憤怒地敲著桌子，聲音因激動而顫抖，“爺爺的相片呢？靈堂呢？為什麼不擺？為什麼？”
奶奶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只能磕磕巴巴地說出“我害怕”這三個字。聽到這三個字，我更是怒不可遏：“你也知道害怕？天天拉著你的兒女罵我爺爺的時候你想啥了？天天虐待他，吃粥吃鹹菜的時候你想啥了？他伺候了你一輩子，你拿他當過一天人嗎？就因為年輕時候有過那麼一點點的小錯誤，就至於你死死拿著他不放嗎？現在他都死了，自殺死了，你還只惦記他的錢，連靈堂都沒有，你還是人嘛？老太婆！”
“你嫌棄我，嫌棄我媽，不就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嗎？你會遭報應的，老太婆”。
這些話彷彿是我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怒火，此刻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我邊說邊拿起屋裡的東西往外扔，彷彿這樣就能將心中的痛苦和憤怒一併丟擲去。
就在這時，老爸老媽還有小姑他們也都回來了。他們看到正在發怒的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小姑走過來摟過我，她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彷彿也是無聲的吶喊。
他們回來後，沒有對於我和奶奶的這場戰爭發表任何評論，只是無聲地準備著靈堂的一切事宜。而奶奶則被小叔小嬸扶到了他倆的新房中，以免再發生什麼衝突。
在我們收拾爺爺遺物的時候，突然發現他常穿的那件舊軍裝內裡有個縫上去的小布兜。老媽小心翼翼地拆開一看，裡面是一個信封，信封裡裝著一張存摺和一封信。信的內容很短，卻讓我們瞬間淚如雨下：“這裡存了三萬元錢，是薇寶的名字，給她出國上大學用。”，存摺上的每一筆都是十塊二十塊的超小數額，最少的居然是3塊錢。
看著信上的字，我才理解了爺爺平時為何這件衣服都不離身。爺爺的工資、家裡的所有錢都是奶奶在管著，她吝嗇到了極點，用一毛絕對不會給一毛一。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絕對不會給爺爺多餘的一分錢。那這三萬塊錢是爺爺怎樣存下來的呀？他得多苦啊！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想的還是我這個孫女。
爸媽看完信後，他們默默地站在那裡，除了淚水也沒有別的表達方式了。而我，則緊緊握著那張存摺和信，心已被撕得稀碎。
爺爺的葬禮，家裡人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不通知外人了，只讓家裡幾個人靜靜地送他最後一程。我知道爺爺走得太過慘烈，那場景對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