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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縱然我再想離開,也不敢在姨母面前顯露,只因以前我每每有意無意地提起,姨母都會摟了我哭上好一陣,到後來,我再不敢叨言半句。
突然有一日,姨母告訴我,可以出去了,我高興壞了。
姨母說,出去之前,要把我裝在一個箱子裡,讓我不能吱聲,問我能否做到?那個時候,只要能出去,莫說別出聲,讓我憋氣兒都行。
秋兒抱我在箱子裡躺下,想著馬上就能回府,可以見到爹孃,可以去找臨淵哥哥,在箱子裡悶的不管有多麼難受,我始終記著姨母的話,不但未吱一聲,連咳嗽都生生憋住。
顛了良久,箱子終於開啟,我立馬坐了起來,環伺一週,的確已經離開姨母居所,可是卻進了另外一處院落。
姨母告訴我,今後,這裡便是我們的居所。
我傷心極了,在箱子裡胡亂蹬著,哭著喊著要回府,找爹爹,找娘親,死活不願待在這裡。
姨母又哭了。
秋兒把我抱了出來。
我問她,為什麼我們不回去?她卻不回答我,只說這裡也有許多人陪我玩。我不要,我想回去,就算小黑狗在我面前大聲吠叫,我都不怕。
姨母說,只要我肯聽話,一定會帶我出去,我雖不信,到底不再鬧了。
新居甚是簡陋,幾乎算得上光禿禿,內裡無似錦繁花,亦無假山小泉,唯有一顆一人來高的歪脖棗樹,墜滿了酸澀的青棗,相較之下,我倒更寧願住在從前的居所,至少那裡可見芙蓉引蝶之景。
慢慢地,姨母開始教我讀書識字,教我彈琴作畫……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在一方小院裡待了整整四年,從未走出大門半步。
後來我才知道,所謂難進之地,並非姨母居所,而是皇宮。
遷居前後之所,皆不過是偌大皇宮裡彈丸之地。
我的姨母,亦不過是後宮妃嬪之一。四年前,為將我藏在這明爭暗鬥的深宮之中而不被人發覺,遂與皇帝請旨,搬來地處僻角的廢院。請旨理由,誦渡殷府亡魂。
四年裡,皇上鮮少涉足於此。偶爾興起擺駕,姨母都會高興許久,我和秋兒便躲在房裡,大氣不敢出,直到他走了,我們才出來。
而年近十歲的我,不再哭著鬧著要回府,也不再央哥哥姐姐帶我走出院子,我知道,一旦出去,便是難逃劫數。
我問過姨母,為何要將我藏在步步生死的宮中?她說,只有這裡才不會被人懷疑。
一日,姨母說,過幾日會出宮一趟,至菩提寺焚香祈福,叮囑我切莫亂跑。
菩提寺,多麼遙遠的所在,我也想去,姨母不允,我不依不饒,四年來,唯一一次不肯放棄地懇求,姨母不忍,終允。
臨淵哥哥曾說過,會在青檀樹下等我。
可是,臨淵哥哥,此別已有四年,你還會在那裡等我嗎?
臨行前,秋兒將我打扮成小宮女,而她則留在宮裡。蓋因我與她本應是皇宮裡不存在的兩個人,姨母又並非寵妃,故而只能攜一人亂真。私下裡,我安慰秋兒,她笑著說自己不想出去。我知道,她其實也很想出去看看,她和我一樣,四年都未出過僻院。
雖是初春,但馬車停在宮門處的時候,我仍是緊張地出了一身冷汗,死死盯著車簾,生怕那薄薄的車簾一把被掀開來。
直到車輪再次滾了起來,我才舒下一口氣,驚覺貼身內衫已然汗濕。
順利出宮後,我心癢難耐,卻始終不敢掀起帷幔往外看。深居宮牆之內,膽子比之四年前小了很多。
到了菩提寺,我忐忑不安,甚至害怕,我不知道臨淵哥哥是否如當年所說,會在青檀樹下一直等我。
邁出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