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圳,是所有故事的開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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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我還是5歲,漂亮的一塌糊塗,渾身上下毫無山裡人的鄉土味,美的傲嬌、醒目、與眾不同。
可這對我的父母而言,並不是值得自豪的事。
我的父親個矮,五五分身材,面板粗燥且黑,頭頂微禿,一口橫七豎八的牙齒,強勢暴露在嘴唇外,風吹日曬;而母親胖的鼻根和眼睛擠在一起,滿臉坑坑窪窪。一走路,腰部的肥肉迫不及待的竄出來,隨著步伐有節奏的一會往東撲,一會又往西。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相貌普通的父母如何能生出如花似玉的女兒?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因此,打從我出生,村子裡的閒言閒語就沒有斷過。
夏日的傍晚,忙完農活的父親照例揹著鋤頭走在田埂上,同村的五叔老遠就打趣父親說:
“我說,老成頭,這麼熱的天,你戴個綠帽子幹啥?”
父親起初沒有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幾聲,而後瞬時清醒,揮著鋤頭就像五叔扔去。可五叔離的遠,鋤頭沒嚇到他,倒是砸在石頭上,柄斷了。周圍一片起鬨。
“你們這群狗孃養的,看我不殺了你們!”
可是父親的罵聲絲毫沒有攻擊力,嘲笑聲迅速蔓延開來,範圍越來越大。他只好撿起鋤頭,滿臉漲成豬肝色,朝家中走去。
母親正在門口掃地,背對著父親,聽到動靜,還沒來得及轉身打招呼,就被他狠狠一腳踹倒在地:
“你這個不要臉的,揹著我偷人,讓你偷,讓你偷”,邊說邊用斷了的鋤頭柄子狂打母親。母親的哭喊聲響徹半個山村,可絲毫沒有人同情,或許大家心裡都預設了這個虛構的事實。
不知打了多久,母親的聲音和反抗動作越來越小,旁邊走來了一位白髮老人。
“住手吧!再打要出人命了!”老者的一句話,終於給這場突如其來的家庭暴力,畫上了句號。
我掙脫哥哥的手臂,哭著從房子裡跑出來,看著滿地的血,嚇愣在那裡。父親打累了,坐在凳子上唉聲嘆氣,留母親一個人痛苦的掙扎爬起。
老者走過來摸摸我的頭,又歪下身子仔細看看,笑呵呵的對著父親說:
“這女娃陰陽臉,這一半像你,一半像她娘”,隨帶著用手遮住我的左半張臉,讓父親自己看。
通常大家在看面相時,是按五官分類對比,兩隻眼睛,兩隻耳朵,或是鼻子,又或是嘴巴,從沒再進行二次劃分。被老者的手這麼一遮,父親定睛看了看,“還別說,真像。”老者又換了一邊遮,母親激動的說:“對,對,我小時候就長這樣”。
全村最嘴碎的六嬸,此時也擠過來湊近一看,連連拍腿:“像,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她這麼扯著嗓子一喊,路過的村民也都紛紛發表意見:那就是依樣畫葫蘆,沒區別。
母親的臉上漸漸浮出喜色,隨後又發洩似的咒罵哀嚎,像是要把蒙受多年的冤屈,在這群煽風點火的村民前,統統吐出來。
待母親情緒穩定,老者又向她問了我的生辰八字,隨後掐指一算,眉頭一皺,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因名喪德不和同,切莫急中變作兇;酒醉不知何處去,青松影裡夢朦朧”。
話畢,捋捋鬍子,搖著頭走了。
“白鬍子爺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我追著問。
“滴滴滴,滴滴滴”,床頭櫃上的鬧鐘將我從虛幻世界拉回現實。我搓搓眼,現在是2007年7月10日早上6點。
每次都這樣,關鍵時候就夢不下去了,真沒勁。可那四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不過我來不及多想,趕緊起床去廚房給全家人準備早餐了。
我叫成香,1987年出生在臨近安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