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或真相2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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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個聲音了嗎?”沉默中前進的隊伍一停,優素福猛然抬頭,“是伊莎貝爾!”
拉傑點點頭,隨即用手語補充道:“還有其他人。”
瑪庫跟著模仿了一下送葬者走路的姿態,打出一個“有危險”的手勢。
他們對視一眼,不由地加快腳步。
拇指粗的黑鐵鏈在伊莎貝爾面前抖開,眨眼便圍著她捆了三匝。她使盡吃奶的氣力,也不得動彈分毫。
襲擊她的男人並非送葬者,看上去也沒有傷害她的意圖。
蜷曲板結的鬚髮遮蔽了他的面容,四肢也被茂密的毛髮覆蓋,若不是身上還殘留著襤褸的衣衫,很難一眼分辨他的人類身份。
或許是久不見陽光的關係,他身上露出面板的部位都呈現出一種缺乏生機的灰白色,彷彿死氣沉沉的枯枝。
伊莎貝爾默默觀察他的舉動,為自己尋找脫身的機會——這個半路殺出的怪人把她綁起來拖到潟湖上方的高聳石臺,將鐵鏈固定在礁石縫間。
他嘴裡一直咕嚕著重複的話,伊莎貝爾仔細聽了許多遍,終於弄明白那是一句生澀的葡萄牙語:“你不該來。”
她把握住這個溝通的機會,小心探問:“你多久沒跟人說過話了?”
沒有回答。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你是誰?”伊莎貝爾不肯放棄,“為什麼會在這裡?”
過了很久,她總算得到回應:“守海人。”
他得過壞血病。這從他稀疏脫落的牙齒、壞爛的牙床可以看出。
伊莎貝爾不明白他所說的守海人是什麼意思,但她推測對方極有可能是精神失常的水手。
面對冷酷無情的浩瀚天地,很多人會承受不住孤航大海的精神重壓,並因此而喪失常人的心智。米松船長建立自由國之初就收留過不少這樣的不幸水手。
她努力引導對方做更多交流:“你為什麼在這裡?”
“不能出去。”守海人嘟噥道,“不能夠。它在這裡。”
“它?”伊莎貝爾看他面對著鉅艦遺骸的方向,“船是怎麼回事?”
守海人只是搖頭,再不說話。
他沿著坡道慢慢走到石臺另一側,那裡的巖壁被順勢開鑿為可供攀援的階梯,守海人就順著石階爬上更高層。
伊莎貝爾的目光追著他往上,發現頭頂的大石臺中央以兩人合抱的黑鐵柱為樞,緊緊釘牢一套圍徑達到五十碼以上的黃銅絞盤。
縱橫交錯的鐵索從潟湖水下深不見底的黑暗裡四面匯聚於此,在絞盤上纏繞、抽緊。
沉沒在珊瑚環礁當中的鉅艦已經足夠離奇,洞穴裡再出現規模如此驚人的大型機關就更加匪夷所思。
很顯然這套複雜的絞盤系統需要由大量人力驅動,絕非個人一己之力能夠運轉。
大概最初建造它的目的是為將沉沒的大海船起出水面,只是隨著歲月流逝,當年的建造者們早不知去向,唯有不腐的銅鐵還矗立在此。
守海人在交縱盤繞的索鏈和樞紐間穿行,挨個檢視它們的養護狀況,彷彿一個兢兢業業的老農在田間照料莊稼。
期間又發生了兩次輕微震動,每一回都讓守海人異常緊張。他總是神經質地望向沉船的方向,反覆確認各種細節,來回檢視。
他完全沉浸於正在進行的工作,好像將要面對什麼嚴峻的挑戰。
身上的鐵鏈動了動,伊莎貝爾剛要驚撥出聲,馬上被一隻手蓋上嘴唇。
優素福豎起手指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示意她保持鎮定。
拉傑正在隱蔽在礁石後處理被固定住的鐵鏈,海潮聲掩蓋了他發出的窸窣輕響。
瑪庫早就麻利地蕩過巖壁、懸掛在上層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