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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不出事了”我剛進房間就接到了於揚的電話,放下包包老實的說道,“你也不用擔心了,畢竟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但是目前來看,老薑現在沒有其他症狀,只是核酸檢測,他是陽性,具體細節的話,等到時候再看唄。”
於揚沒說話,可能深知我的疲憊就這樣一直沉默著,而我仰著頭坐在沙發上,看著棚頂一道有一道的微不可查的紋路,八成是施工師傅做吊頂的時候不小心弄上的,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輕聲說道,“沒啥事兒我掛了,想睡一覺,明天得早起。”
“你怎麼樣?”於揚攔住了我想要掛電話的衝動,猶豫了良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老薑他……”
“他不會有事的。”我強制性的結束通話了電話,老薑的安危到底是我覺得糟心的,可我又沒辦法不去想,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要麼被隔離要麼直接倒下了,昨天還能一起戰鬥的護士,今天就得換我去搶救他們。
眼淚順著眼尾滑了下去,心裡好像是一團棉花堵住了瓣膜讓它動不了,心臟好像是一片一片的碎裂,疼的讓人不由直抽抽。
原本已經習慣了死亡,習慣了有人倒下,但是還會有前赴後繼的人又站起來,沒人敢浪費醫療資源,哪怕是小林護士,在她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兒就是問自己昏迷了多久,問自己什麼時候能起來。
沒人敢退後,因為往後退就是深淵,往前走要麼是閻王殿,要麼就是未知的春天。
我伸手從抽屜裡拿出了在藥箱裡快吃沒了的褪黑素,還有一瓶師孃走後一直吃的安神片,看了眼日期不出意外應該是過期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安眠藥要是不跟上,第二天躺在隔離區的八成就是我了。
我記得宇然在我來這裡的時候曾經問我,怕死麼?
我回他,鬼才不怕死……
隨著藥勁兒上來,棚頂的紋路越來越模糊,腦子裡閃過了好多的畫面,不知道白天黑夜的忙碌,摁下葫蘆起個瓢的糟心鈴,此起彼伏的大嗓門,還有無邊無際的失望以及不知道能否看到明天的絕望。
一切的黑暗都如同無邊際的大網籠罩在我們每一個還站著的人心裡,我曾經聽到一個護士在樓梯間裡哭著,她趕著吃飯的工夫跟她物件影片,原本笑著笑著沒一會兒就哭了,她說,“我也想回家,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他們咋個想嘛,我要出了事情,他們咋子辦,我還這麼小,我還莫活夠噻?”
“你跟我生氣,你曉得我壓力多大嘛,病人啷個不配合,我都不敢脫防護服,我要是脫咯,人就沒了,你曉得不曉得,我也是個人哈,這病毒就好像是瘋狗,得誰咬誰……”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恰巧路過,聽到之後可能是感同身受,頓時覺得心酸的不行,但是聽到那邊報警聲響起,我連滾帶爬的往那邊衝,而那個端著盒飯的女孩兒則緊跟在我的身後,半路就把盒飯扔進了垃圾桶裡。
人心都是肉長的,醫生也是人。
我們來這裡的時候,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女醫生,她強撐的微笑看著好像沒什麼差別,但是經歷過師父師孃離世的我卻感覺她有一絲痛苦藏在心裡。
後來透過別人我們才知道,她的父親被查出來陽性,結果醫院沒有病床,她一個人親耳聽著自己的母親在電話那邊的撕心裂肺,忍著喪父之痛說著自己不幹了,吃著泡麵掉著眼淚,等那邊鈴聲一響起,她套上防護服就往外衝,眼淚都沒擦乾淨,粘的口罩都溼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鬧鐘響起的時候,枕頭上有淚水打溼的痕跡,我揉了揉發腫的眼皮,穿上衣服馬不停蹄的趕往醫院,因為老薑在那。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依舊雲淡風輕的坐在那,應該是剛採完咽拭子,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擺楞著刷手機,見我在視窗站著,他起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