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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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賭氣的話。“阿曄,東宮的責任,以後就要辛苦你了。”
那個他看著從小豆丁一點點長大的孩子停了筆,若有所思的用筆支著挺秀的下頜,微微垂下濃密的睫毛,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不算是負責的未來君王,但你可以做到。”
聞言,沈斯曄終於忍不住反駁說:“你怎麼知道我能做到?這麼決定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做?”情緒忽然遇見了宣洩口,他盡力剋制著自己,聲音仍不禁微微揚起。“我到底是什麼?替罪羊還是煙霧彈?”
皇儲的眼裡閃過一絲歉然,他伸出手。
但並未如童年時把自己的手交給兄長,青年沉靜如水的烏眸裡終於沾染上了淡淡地悲哀。一路的疲憊,方才的壓抑,幾個月乃至十數年來的隱忍忽然從閘門流瀉而出,他發現自己並非全然不在乎。似是悲哀又似自嘲,他挑了挑線條分明而優美的唇角。
他並不認為自己是能斬斷一切感情糾纏的性格。洞察力僅在純粹的利益牽扯方面才能如此敏銳精準,是因為能冷眼作壁上觀。一旦有複雜的人類情感在內,不論是誰,不管是深思熟慮還是感情用事,其選擇絕不必然是利益最大化的那種。而倘若自己也牽涉其中,縱使再克己自制,又怎麼可能完全擺脫感情的影響?
“我不能支援你,會有人說我圖謀上位;我也不能反對你,那樣我就成了家庭強權的代言人。因為我什麼都不能說,所以他們覺得我心懷叵測。”倚著書案滑坐下去,沈斯曄扶住自己的額頭,同時也遮掩住了自己的表情。
“任人擺佈還無法作為,這些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這個存在幾百年、除了造成不幸沒有任何用處的特權?”
皇儲清咳一聲。“但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作為一個要蹺家的人,說這種話本來沒多大說服力。但皇儲只是垂著眼皮淡淡道來,卻平白有種毋庸置疑的肯定意味。“你可以不愛它,但不能棄它不顧。”
沈斯曄有點想笑,嘴角卻無法輕鬆的彎起來。
因為國內質疑他遲遲不出現,他才被急召回國。
“……我失態了。”良久,他低聲說,“哥哥,對不起。”
皇儲寬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空氣裡浮著貢墨的淡淡芬芳,或許新增其中的名貴香料有安神的作用,使他得以重歸冷靜、面對現實。“……那麼,祁家那邊現在是什麼態度?”
皇儲聞言目光一黯,淡淡的說:“他們當然更希望家裡能出未來的皇后。但於公於私,你覺得可能?”
沈斯曄一時無言。
皇儲既已與祁家小姐結婚,他現在還是名正言順的皇儲,他的妻子卻沒有走國會批准、皇室冊封的程式,並非合法的太子妃。祁家儘管近年收斂,但仍是忻都勢力中主要的一支。他們希望的是女兒能被皇室認可,但這樣一來,將來帝國對忻都殖民地只怕難以強硬。這與執政的保守黨內閣政策不符,且現任首相亦是有名的鷹派,由當政黨佔大多數席位的國會態度會是如何,簡直不言而喻。皇儲去意已決,只怕也是看明白了這一點。
沈斯曄垂下眼瞼,沉默的拿起筆。
“我性涼薄,所愛的不過是令怡一人罷了。”用手撐住微微後仰的身體,皇儲望著玻璃穹頂,淡淡道。“但我固然自私,也不能為一己之私讓帝國蒙受隱患。祁家看似安分,其實志向絕非限於從商。”儘管身處泥沼,皇儲顯然沒有被辱罵、譏諷或是愛情遮蔽眼目。說是“涼薄”,不如說是淡泊更合適。他不再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湊過來看看,驚奇:“喲,字寫得不錯啊。”
“還不是小時候被祖母逼著練的。”拿筆的人心不在焉,但字跡仍然保持了水準。“小孩子沒耐性,一張大字有一個寫錯了就要重寫,居然都二十年了……”說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