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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說的什麼話?
他居然喊顧欽辭為表妹夫?
這熙平侯府上下皆喚他們主子一聲侯爺,可見顧欽辭本人並不願提及尚公主這樁事實。平素被稱作駙馬爺,已經足夠惹他厭煩。而趙麟豐這句表妹夫,等同於提醒他,今後都將是個依附長公主的存在。
驕傲如顧欽辭,於他而言,這簡直是屈辱中的屈辱。
寧扶疏有些擔心顧欽辭的怒氣值會上漲,想適時出去幫他反駁趙麟豐。
可晚風吹拂梧桐綠葉沙沙,庭院中有半晌安謐。出乎寧扶疏預料,這些連她都聽著來氣的話,居然沒引起顧欽辭任何反應,怒氣值也平和未變。
爽朗清舉,肅肅如松下風的青年顧自逗狗。
他只是隨意瞥過趙麟豐滿臉春風得意,用討論天氣時辰般的尋常口吻回了句:&ldo;我再不受人待見,也比不得趙小公子,望令兄之項背而莫及,連求人待見的機會都沒有。&rdo;
趙麟豐本來被雪獒嚇白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臉頰肥肉因怒意一抖一抖的。
金陵城中人盡皆知,趙麟豐雖是趙太尉唯一嫡子,但他實乃次子。
與他以浪蕩紈絝之名著稱不同,趙麟豐那位庶出的兄長文韜武略,既一舉摘的狀元名,打馬遊街過,又在皇家圍獵中嶄露頭角,曾是金陵少女求而不得的夢中情郎。
更有一次,趙麟豐在坊間惹了事鬧到京兆尹府,對面公堂上青天老爺是個秉公辦案的,不顧他太尉嫡子的身份將人收了監。最後還是趙大公子出面,好說歹說求京兆尹賣他個面子,將紈絝弟弟放了。
經過那件事,心胸狹隘的趙麟豐便妒上了他那位兄長,覺得對方搶了本該屬於他的東西。如今望塵莫及四字從顧欽辭嘴巴里說出,無異於蛇打七寸,在趙麟豐最脆弱的肚皮捅了一刀。
寧扶疏躲在角落裡偷偷悶笑,覺得自己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昔日退敵百里,使其無敢來犯的雲麾大將軍哪裡可能讓自己吃虧。
反倒是三言兩語氣得趙麟豐壓不住火,不打招呼直接動手。他這回學聰明瞭,沒讓手下人和雪獒硬碰硬,而是開啟玉骨摺扇內建機關,從中掏出一粒什麼東西朝前拋去。
常年混跡市井的人做事也帶有幾分市井流氓的風氣,那粒東西砸到地上,瞬間炸出淡淡白煙。
顧欽辭直覺不對,屏住呼吸之前,先喊了句:&ldo;周煦,快跑!&rdo;
周煦是雪獒的名字。
但已經晚了,周煦一聞到煙味,霎時暈倒在地。
顧欽辭額頭青筋綻出,方才譏笑他不如長公主府面首時尚且能保持的冷靜,此刻蕩然無存。
趙麟豐還在繼續嘲諷他,朝雪獒的方向呸了一口唾沫:&ldo;一條畜生而已,取了個人名還真當人護著呢。&rdo;
&ldo;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本侯面前囂張。&rdo;顧欽辭臉色浮上幾分可怖的陰戾,旋身抽出護衛插在刀鞘內的長刀,比風還快。
沒人看清他是怎樣動作的,刀尖已然對準一字排開的八名護衛。
寧扶疏心跳驟然漏了半拍。
她遙遙望見男人用左手握刀,顯然右手傷口還殘留著不小迷`藥勁兒。又思及顧欽辭當初來金陵不被準允攜帶親的,這熙平侯府上除了外頭那倆守門護院,似乎再沒有旁的侍衛。
以一抵八的陣仗,真打起來容易吃虧。
沒有時間供寧扶疏猶豫思考,她揚聲開嗓,走出了垂花門:&ldo;這兒好生熱鬧,本宮錯過了什麼?&rdo;
聞聲,兩邊不由得暫時住手。
顧欽辭不達眼底的冷笑極盡諷刺,好得很,仗勢欺人的表兄妹齊聚一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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