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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機會，顧欽辭微微彎腰，騰出另一隻手，適當提起寧扶疏曳地的裙擺。

他曾說過，一將功成萬骨枯。至尊皇權之下，通往金鑾殿的九十九級漢白玉階看似潔白如雪，可埋著的，卻是魂飛魄散的四方將士和苦勞徭役，他們的血、他們的肉、他們的骨。

如今他為她高提裙裾，他要她衣不染塵。

所以領兵逼宮的是顧欽辭，弒殺罪孽都沾在他手掌，而她要壽與天齊，留萬代功名。

寧扶疏緩步走到小皇帝面前，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兩兩相望，能在對方的眉眼中瞧出與自己四五分的相似。

她終是嘆了口氣。

在走到這一步之前，她給過寧常雁很多次機會，乃至原主給過他的寬容，比起自己只多不少。可每一次，寧常雁都把她們往絕路上逼。而今的結局，是他咎由自取。

壓下心緒感慨，寧扶疏沒有多餘的煽情廢話：&ldo;陛下，請寫禪位詔書吧。&rdo;

&ldo;皇姐……&rdo;寧常雁伸手去抓她的衣袂。

這是他幼時養成的習慣。彼時教習嬤嬤告訴他，男女授受不親，公主殿下年長於他，再過幾年就要嫁人，所以他不應該直接拉公主殿下的手，那樣不合規矩。

寧常雁記在了心裡，從那之後，他便改抓阿姊的衣袖。彷彿只要與她有那麼些許聯絡，便有了依靠。

而今晌是第一回 ，他伸出的手指連一片衣角都沒碰到，就被寧扶疏躲開。

寧常雁不禁指節蜷縮，勾了勾，心底好似突然缺了一塊什麼，空得厲害。

&ldo;阿姊……&rdo;他換成彼此間最親暱的稱呼，眼睫垂掛，&ldo;從小到大，你是最疼我的那個。我喜歡吃的茶點，我挑選中的寶物，你向來都不會跟我搶，都是讓給我的……&rdo;

&ldo;這次，你也像以前一樣讓讓我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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