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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芙眼神忽地一閃,忙低下了頭。 她尋了話頭道:“母親剛病過一場,知道大哥的事後情緒有些激動,二爺抽空去寬慰寬慰。” 韓時想到母親近日來對明芙的態度,只柔聲道:“母親是擔心大哥,我去勸了也無用,只有見大哥平安回來,她才能安心。” 明芙也知勸說無用,韓錄只要一天還在牢裡,韓母的心便揪著一天。 窗外樹影挪去了西邊,樹上一片片綠意沉悶地掛在枝頭,一絲風也沒有。 明芙坐回到桌邊,拾了筆繼續執筆抄寫經文。 韓時見她額頭上起了汗,猶豫片刻後拿起桌上的扇子在一旁輕輕打著。 兩個人靜了好一會兒,各未開口說話。 直到暮色來臨,明芙才放下筆。 一下午的功夫,兩個人足足抄了有一指厚的經文,明芙道:“多謝二爺,今日天色已晚,二爺早些回去歇著吧。” 韓時知她是送客的意思,頓了一息後沉聲道:“方才與你所說岳丈的事未必為真,你不必掛心,若再有訊息,我再來告訴你。” 明芙點頭,微微福了一身,“我知曉的。” 這邊韓時剛走,梔言屁顛屁顛地進了屋,連忙道:“姑娘,大奶奶那邊的人一下午來了好幾趟,也不說做什麼,見二爺在這邊又走了。” 明芙想了想道:“既什麼都沒說,那便不管。” 梔言搖頭說:“大奶奶這次闖下這麼大的禍,要是大爺真有個好歹,夫人定不會容她……不過,大奶奶的膽子也太大了,以前只知道她心眼多不好相與,卻不知手段竟如此毒辣,姑娘以後還是少與她走動的好!” 明芙垂下眼皮揉著手腕,沒有說話。 佩寧打了簾子進來,笑著說:“我說院子裡的人嘴巴怎麼那麼碎,原來是屋裡頭有人帶頭嚼舌根。” 梔言被嚇了一個哆嗦,回頭見是佩寧,訕訕笑著說:“我就是覺得那女子可憐,尤其是那個孩子,還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就沒了性命……” 佩寧手腳麻利地收著桌上的筆墨紙硯,嘆息了一聲,“要說世上的可憐人多了,我們哪裡可憐的過來。” “姑娘,你說人真是大爺殺的嗎?”梔言皺著眉頭問。 佩寧笑笑,“姑娘又不是斷案的官老爺。” 明芙搖了搖頭,常韓兩家原來就有恩怨,之前韓錄的事,因為有父親從中周旋,常家心不甘情不願的撤了案。 現在明家失勢的訊息剛傳出來,韓錄就又惹上了官司。 她怕只怕,韓錄的事只是個開始,有人想以此事為切口引出以前的舊案,然後將事端引到父親的身上。 未讓思緒飄遠,明芙輕聲地說:“未必就與大爺有關,去和院中伺候的人都說一聲,事情有了定論之前,都莫要再提起。” “是。”佩寧和梔言同時應下。 韓時回了書房,鼻尖似乎還縈著方才在褚玉院裡的淡淡餘香。 他卷著一本書看了幾頁,卻總無法凝靜心神,“浮春。” “在。”浮春在門口應了一聲進屋,“二爺什麼吩咐?” 韓時頭也未抬地道:“燻些香來。” “二爺要香?”浮春有些意外,二爺的書房一直沒有點香的習慣,好端端地人,怎突然講究起來了。 心裡暗忖著,浮春還是端了香爐來擺在桌案旁。 韓時聞著味道嗅了幾下,皺眉道:“這是什麼味道?” “回二爺,奴婢點的是檀香,凝神靜氣,二爺是不喜歡?” “味道有些濃。” “二爺從前沒有薰香的習慣,一時聞不慣也正常,二爺喜歡什麼味道,婢子給您換。” 韓時回想到每次在明芙屋裡聞到的淡淡香氣,清雅柔靜,似有若無,聞著卻總能讓他心安神寧。 再一想博物架上滿滿當當的瓶瓶罐罐,那香說不得就是她自己所制。 倒是似極了她那人,瞧著清清冷冷,柔若無骨似的,說話做事卻總透著力量。 韓時未發覺自己唇角縈上的淡淡笑意,他擺了擺手,對浮春說:“不用了,就這樣。” “是。”浮春退下,走至門口時狐疑地回看了裡面一眼笑得莫名的爺。 玉西言剛打馬進府,江安便來了書房稟報:“二爺,表少爺回府了。” 韓時點頭,瞧了眼香爐裡冒著的香氣,出了書房。 玉西言住在謝姨母所在香泉居的側院。 韓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