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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肚上,狀似無奈的跟了句“Okay; never mind。”
小傢伙隔天傍晚主動找到他。他那時剛進酒吧門,屁股都沒坐熱,小男孩被攔在門口,一腦門的汗,眼神極其無辜和焦急,衝他一個“Daddy”喊出來,下一句就是“HELP”。然後,他就在醫院看見了溫家的大兒子——順便替他們付了帳。
大兒子躺在病床上呼吸簡直沒有聲音,臉色差得好似沉痾難起,漂亮勁兒一看就不是來自他那個糙漢子朋友,脆弱得……不像是溫家血脈。弟弟抓著哥哥的手,表情全是瘋狂的沉靜。Bobby不禁要想,John知道自己的兒子病成這樣麼從小兒子的態度來看,實情似乎不太像John那些不加掩飾的炫耀。
男人上前揉揉小傢伙的頭髮,“你知道就算你說實話我也會相信的,我會救你哥哥。”男孩新奇的表情幾乎讓Bobby產生說錯話的預感。
“不,我從來不說謊,幹嘛說謊。Dean才是那個習慣瞎扯的人。”
Dean第一次給自己剪頭髮是四歲。父親失眠,脾氣也暴躁,總是摸著媽咪的照片不斷低喃“Mary”。他想哭著跟爸爸說媽咪每天都會給我洗頭洗澡,可爸爸的眼神總像早上煎糊了的蛋,他覺得爸爸應當比他弄壞他的小熊時還要傷心,於是就舉著剪子在自己頭上來比劃來比劃去了半天,視死如歸的劃拉幾下,從此自學成才。在不再劃傷自己以及學會造型之後,Sam來不及嫌棄之前,從弟弟的頭上找成就感。
他醒來時並沒覺察到自己身在何處,聽見熟悉的哭聲才轉過頭習慣性地去蹭Sam哭花的臉,“…嘿…Sammy Girl,多愁善感不是這麼來的,你老哥我只是睡一覺罷了…”
八歲的孩子聽見兄長的安慰直接飛撲上去摟住哥哥脖子“Dean…Dean”的叫個不停。Dean摸著他弟弟開始變長的頭髮,把頭埋在他肩頸,輕嗅低語,“Sammy,把頭髮留長,求你了。”
Dean從母親亡故後一直斷斷續續做著噩夢,他幾乎記得所有內容。有時候是溫暖的日光,有時候是亂飛的鬼魂,有時候是父親遠走的背影,有時候是離去的大人Sammy,卻一次都沒有夢見過自己死於火中的母親。Dean將之定義為物以稀為貴和記憶片段性缺失,何況他還有Sammy和Daddy要照顧,有家族事業要忙。所以,夢裡柔軟的手指撫上Dean的額頭時他甚至有一瞬顫慄的驚慌。夢裡的母親親吻他的額頭回身跟父親說“小Dean又發燒了”,溫柔的細語在耳邊不曾停過。Dean不停不停地提醒自己“再不回去Sammy該擔心了”卻一遍遍私心裡想“再五分鐘就再五分鐘”。
只再五分鐘就好了。
這個噩夢超越不同於一般的噩夢,它讓Dean難受,又無法不沉溺於此類難過。
只要,再…五分鐘…就好了。
Mam;I miss you so much。 Please e back; please。
“嘿MAN,你壓到我的管子了,”Dean拍拍弟弟的後背,手還是溫柔的,語調卻已經開始學會若無其事的調侃,“我知道你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想要哭一哭,冷靜點,咱倆還沒到姐妹情深的時候。”
他想,他必須停止這種在周圍一切人身上下意識索求安慰和愛意的行為。他並非付出不求回報,而祈望無法實現的東西,註定會將自己拖入深淵。他對此可不感興趣。
“是啊,Deanna姐姐。”
逝者已逝,往事難追。
有什麼好執著的呢。
他一早就知道父親對漂亮的成績單和美味的手工餅乾不感興趣,也不鳥全壘打和遊園會,他此生唯一的執著長辭於世,同時埋葬了三個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