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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失地闖了進來,沈卿蹙著眉,豎起食指放在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
“腳步放輕些,不要擾人安眠。”
沈卿笑了笑,眸中卻閃過了一片晶瑩。
傅良夜跪倒在榻前,“是我害了她,都是我的錯。”
沈卿搖了搖頭,目光飄忽,不知看向何處。
“沈卿思前想後,覺錯不在你。之前阻攔王爺進來,只是沈某自己實在不願見王爺,可是阿蠻,她或許會想見你。如她有在天之靈,也不會怪你。”
沈卿揹著身,合目垂淚,顫抖著聲音道:
“阿蠻同我講過,她的命是你救的,如今,她已把命還了回去,她已對你,毫無虧欠。”
“可我卻再也見不到她了。”沈卿握著阿蠻僵硬冰涼的手,卻怎麼都不能捂暖,“再也見不到了。”
沈卿還是來晚了。
彼時正值黃昏,他懷裡抱著一具小木箱,站在與阿蠻約定的樹下等著她。
“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他幾日前託人將信送予阿蠻。她回信中約在今日黃昏之時相見。
信紙上似有淚痕,她定是很欣喜罷!
他忐忑地猜度著,今日阿蠻會穿著什麼衣裳來見他?或許是那條紅羅裙,那是他送予阿蠻的裙子,她特別喜歡。
不過無論穿什麼,只要能見到阿蠻,都是一樣的歡喜。
今日他又出手了幾件玉器,金銀攢得足夠多了。他要牽著阿蠻的手,去鴇母那兒為她贖身。然後風風光光地成親,讓阿蠻成為他的妻。
他在樹下等了許久,從黃昏等到月上柳梢。
可阿蠻從不會食言,他仍舊耐心地等著,還想著阿蠻來時定要先嘲笑她一番,梳妝打扮竟用了這麼久。
他還想著要問問阿蠻,那柄桃花扇為何要贈給別人,卻不贈給自己。
阿蠻定會笑著罵他小心眼兒,然後也為自己畫一扇吧。阿蠻若是不給,他便要硬搶!
遠處有人提著熒熒燈火靠近,他踮起腳尖去望,卻是挽月樓內的護院。
護院黑布裡不知裹著什麼,他好奇地望去。
顛簸中一條袖子從布中滑落出來,他彷彿被那血紅的顏色燙了一般,小木箱從沈卿懷裡跌落,裡頭散落出無數金銀細軟。
她的確穿了這身紅羅裙,他猜得沒錯。
阿蠻也從未食過言,她已然赴了約,只是從今往後,卻是天人兩隔。
死生離別兩悠悠,人不見,情未了,恨無休。
“王爺,沈卿請你,今日以後,別再來了。”沈卿語氣淡淡道。
沈卿從傅良夜身邊走過,此刻雨後初霽,藏在烏雲後的日光漸漸將人間照亮。
晏西樓負手站在門外,他身上的白袍盡溼,卻叫人瞧不出一絲窘態。沈卿想,或許沒有什麼事情能叫眼前人不安與慌亂。
他彷彿永遠置身事外,看似冷漠無情,實際上強大又溫和,能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冷靜而不冷漠,看似薄情實則有情。
是一個可信賴之人。
其實從四日前晏西樓踏入琳琅閣送扇的那一刻起,沈卿便猜到了晏西樓的身份,只是不曾說破。此刻,沈卿不由得在心底自嘲,他這般自命清高,蔑視權貴,不甘屈居人下,可還是空有一身傲骨,竟是連心上人都護不住。
“沈郎君?”
晏西樓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微微側頭。
“風雨已停,已經放晴了。”
沈卿走到晏西樓身側,望著雲後躲藏的太陽,突然輕聲笑了笑:
“晏將軍,可否答應沈某一件事。”
晏西樓聞言微愣,“沈郎君儘管說,晏某必將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