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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抱你上車,你不介意吧?」
楊舷沒有應答。
時候也不早了,大抵是昏睡了過去。
「尹東涵對不起了。」江北背起楊舷,拎上他的琴盒,從人少僻靜的後門出去。
「你說說…你倆沒一個讓我省心!」
「餅在鍋上面那層騰著呢,起來自己熱著吃哈!碗什麼的也記得給刷了!聽到了沒有?」
「嗯——」
「走了哈!」
「嗯……」
過了耳朵不過腦子。楊舷任殘存的意識飄在他軀殼的上空替他回答。不知睡了多久,他才再醒過來。
一束光照進客廳,正好打在楊舷臉上,他本能翻了個身,但那光卻跟長腳了似的,跟著他流轉。
楊舷醒了,這才發現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家裡的沙發上,滿嘴苦得像黃連的味道讓他每吞一次口水都是折磨。
他揉了揉被結痂了的汗水淚水矇蔽了雙眼,讓眼前模糊的光點變得清晰。他抓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竟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多。
資訊欄尹東涵給他打來的未接聽影片提示堆在那,成摞成摞的,幾乎每半個小時就有一次。
楊舷躺回亂成一團的沙發巾和被子間,閉上眼,不想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
第二天宿醉醒來之後的一身菸酒味讓他覺得他的靈魂在腐爛發臭。
手機又響了,是語音通話。
楊舷接通後,將聽筒放到耳側。
「你現在方便開影片嗎?」尹東涵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
楊舷一骨碌起身,身上還搭著被子:「我……能是能,就是怕我現在這個樣子嚇到你。」
「沒事,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尹東涵淡言,是海闊天空的溫柔,最平淡的話語卻一字一句撫平即將潰爛的疤痕。
楊舷猶豫豫豫地開啟鏡頭,只露出了自己的一隻眼睛。瞳仁中黯淡無光,他忽閃著睫毛,似是在躲閃什麼。
見到楊舷完完好好的,尹東涵也算是鬆了口氣,就感覺從懷中抽離出的心臟又安然無恙的地穩穩落回胸腔。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尹東涵的聲音略微放輕。
「還好,清醒多了。」楊舷虛弱地笑:「你都知道了?」
尹東涵漠然,面色晦暗。
「江北和你說了?」楊舷按捺住心裡複雜的滋味,輕笑:「我騙了你,對不起。」
尹東涵恨他為什麼和楊舷隔了那麼遠的距離,楊舷所有的事他做到的只是知情,而不是參與。
楊舷的螢幕裡現在只剩了尹東涵那邊的天花板,因為尹東涵放平了手機,不想讓自己不爭氣的眼淚被楊舷看到。
「沒事,沒事……是我該給你道歉,我沒能保護好你。」良久,尹東涵帶著沙啞哭腔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強抑著自責說出的字字句句都像剛開了刃的匕首,剜刺著楊舷的心。
楊舷泛濫的思緒在他心中左衝右突,卻安之若素道:「我覺得江北有些事應該是沒有說清楚,我的兼職不是在夜店裡陪人喝,我是在餐廳里拉琴,被付佳他們盯上了而已……其實也沒有那麼危險,遇上這事全是我倒黴。」
尹東涵又支回手機,眼眶泛紅地出現在楊舷的視線裡:「你為什麼一定要幹兼職?」
「前幾天我聽到了我媽和我爸吵架,那時候我在和你打影片,怕你聽到就提前掛了,之後我就趴在門口聽。」
楊舷將臉埋進掌心,聲音也變得嗚咽:「集訓、藝考、飛來飛去的機票、還有雜七雜八的各種費用、還有楊舶的補課班……湊到一起,對我家來說真的不是一筆小的花銷,我不想家裡天天為這點事雞飛狗跳,也不想讓楊舶這種雞飛狗跳的環境裡復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