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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都說家裡有人擋了風水,一番作法後,說李青梅是災星,弄了一堆生血和草木灰摻起來,讓她喝了去煞氣。
李青梅被逼著硬灌了好幾口,實在喝不下去,乾嘔不止,她努力掙脫開大師,卻被大師從背後箍住了手,她只能大聲叫著,希望有誰能來幫幫她。
那時正值下午放學,人來人往的,衚衕裡都很熱鬧。李青梅的叫喊引起了鄰居的注意,老孃發了狠,攥起拳頭衝著李青梅的咽喉砸了下去。
老孃邊砸邊說,「沒事,家裡小孩摔了下。」
李青梅終於不叫了,大師那碗發了腥的穢物很順利地灌了下去,連同李青梅自己的血,一起吞進了胃裡。
之後李青梅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沒怎麼開口說話,一說話嗓子就撕裂般的疼,說話也只能說發出一些破碎而沙啞的音節。
好在,平日裡就沒人待見她,也沒人發現她的不同。
「是大姐發現了我嗓子出了問題,請了一天假,陪我去縣裡看了病。是聲帶損傷,拖得時間有點長,但能治。大姐就找二姐和老爹商量了下,給我湊了醫藥費,不然,我現在大概已經是個啞巴了。」
「聲帶很難被外力損傷吧……」
廖子璇記得她高一陪著用嗓過的林長歌去醫院看病的時候,醫生說過,外力很難影響到聲帶狀態,大部分是自身的原因。
「我從來不知道老孃的力氣那麼大。」
李青梅說起這些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她眼裡看不到什麼波瀾的情緒,甚至感受不到悲傷。
「怪不得悠悠總說您重感情呢。」許春天溫潤的聲音拂過李青梅隱藏在深處的痛楚,「正因為有這樣糟糕的情感關係在前,所以美好的情誼才顯得彌足珍貴。四姨應該有很多朋友吧?」
許春天的話,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泛起了漣漪。
李青梅不經意地笑了下,說道,「還真是。」
寧悠悠不可置信地看向許春天,「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會讀心術呢?」
許春天莞爾道,「不過是瞎猜的。」
「能猜對就不算瞎猜。」李青梅衝著許春天微微一笑,「悠悠的同???學說的對,我雖然只是小學畢業,是幾個姐妹裡學歷最低的,但朋友的確是最多的。」
林昂有些驚訝,「九年義務教育不是一直都有的嗎?」
「八六年實施的,但在農村裡上不到初中的一抓一大把,家裡那麼多孩子,都去上學了,誰幹活?」
這種殘酷的故事對於還在象牙塔裡的少年少女來說還是太過沉重了。
「那也不應該啊。」廖子璇有些憤憤不平,「怎麼可能比三姨學歷還低?」
李青芸順著廖子璇的話說了下去。
「由此可見,學歷跟智商不完全掛鉤,人品也跟窮富沒什麼關係。」
李青芸和廖子璇相視一笑,氣氛也一下子活躍起來了。
廖子璇忽然覺得,成為李青芸這樣的人好像也不錯,又覺得李青禾的生活態度是她最喜歡的。
許春天原本正參與著討論,結果聽到了廖子璇在她耳邊輕聲說話。
「春天,我好像有點貪心。」
「怎麼這麼說?」
「我想和我媽一樣賺很多錢,卻又不想和她一樣冷漠;我想和青梅阿姨一樣有很多朋友,還想和青禾阿姨那樣灑脫,但我又覺得她們日子太苦了;還是找個輕鬆點的工作,然後抽空寫寫小說安穩度日的生活更適合我。」
許春天聽完,想了一會兒。
其實她也偶爾會想成為很多人,比如不會為生計發愁的億萬富翁、武功天下第一的無敵俠客之類的。
但是每一種人生都有好有壞,億萬富翁也有可能英年早逝,無敵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