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了這場戰爭一觸即發,如今陛下已經帶著嫦修娘娘的屍體,還有所謂害死嫦修娘娘的魏周細作,浩浩蕩蕩地向黔地苗王的王寨謝罪而來,明為謝罪,實為誓師。如果不出臣的所料,沒有人會真正在乎嫦修娘娘……”
沈良還在不停地說著,可我已經聽不清了,我雙耳轟鳴著,頭像要炸開了般疼著。是啊!沒有人在乎美麗妙齡的嫦修,苗王和錦愁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向魏周進攻的理由,現在他們有了。
偉大的樂朝中興之主,被屈辱囚禁了十年之久的万俟錦愁,他用來斬殺仇人的復仇之劍,竟是拿他自己妃子的鮮血祭奠的。
這一刻我終於清楚地認識到,走出天心居的我釋放了一個瘋狂嗜血的魔鬼。他不看見如當年的血流成河,屍骨遍地,是不會罷休的。
我緊緊握著嫦修留給我的瓷瓶瘋了一般跑出了門,沈良素竹在我身後呼喊著,我瘋狂地跑著,跑向了戛垮的竹樓。
青色的鳳尾竹在晨風中輕搖,我衝了進去,迎面撞上了鳳威,他拉住了想衝上樓的我。
“戛垮走了,她說她幫不了你。她把這個留給了你。”他說著把一張紙遞給了我。
我的手顫抖著,忍不住地顫抖,眼睛也看不清紙上的字,我抓住鳳威,“我不相信,戛垮一定在,她只是不想見我。”
“她一個時辰前就走,她讓我在這裡等你。”鳳威反握住我,支撐著我抖成一團的身體。
我不相信戛垮會拋棄我,我推開他衝上了竹樓。
昏暗的房間裡那似乎永遠不會熄的火堆熄滅了,火上的銅壺冷冷的,熊皮褥子上空蕩蕩,一縷晨曦的光從視窗射了進來,使房間顯得更加清冷。
連戛垮也離開我了,戛垮我該怎麼辦?我要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嗎?
我匍匐在已經冰冷的熊皮褥子上,在冰冷的晨曦裡肆無忌憚地痛哭著。我哭得麻木了,哭得這個世界似乎都消失,只剩下了我的悲傷,但心裡卻漸漸有一個念頭清晰起來,我能阻止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竹樓,素竹和沈良又是怎麼把我弄上車的。我只知道我清醒時,手裡依然握著戛垮留給我的信。
“伐樹不盡根,雖伐猶復生; 伐愛不盡本,數數復生苦。猶如自造箭,還自傷其身;內箭亦如是,愛箭傷眾生。” 在黃昏的斜陽中我輕輕念著戛垮給我的最後的話。
伐愛不盡本,數數復生苦。 猶如自造箭,還自傷其身……我似乎在哪裡讀過,究竟是在哪裡?
終於,終於我想起來了,這是那本我在現代看過的《出曜經》中偈子,“如河駛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還……”
第二十六章 情悟三生(上)
我滿懷悵惘走在回京城的路上,沒想到驛馬帶來錦愁送嫦修靈柩回苗王寨,然後取道將她的靈柩安葬入樂朝在隆榮寺。錦愁來信要我不要直接回京,而是改道去隆榮寺附近的行宮和他一同送嫦修安葬。
因為要改道我們一行人不得不進了最近的鎮子休整,再決定日後的路程。在黔滇走了近兩個月,已經讓人覺得山水相似,鎮店雷同了,不同的只有街道上穿著各種民族服飾的人們。
馬車的軲轆碾壓在石板路上發出了乏味的吱呀聲,可隨著馬車前進這枯燥的聲音中竟夾雜進了一縷嫋嫋歌聲。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好熟悉的歌聲,我過去一定在哪裡聽過,一定聽過的,可在這兒黔滇交接之地,識字的人都寥寥無幾,又是誰在吟唱《詩經》呢?
我急切地下了車,隨著歌聲一路竟走到了一間樸素至極的酒家門前。這酒家內外皆用木板拼接而成,何止是拙樸簡直是粗糙簡陋,這樣的酒家裡究竟是什麼人在唱歌,還唱得如此動聽繞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