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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中淺淺的失望表現在她抱緊包袱的手,十指指節有些泛白。
“那……我改日再來。”瞧了眼無風自動的珠簾,即使這個夥計大哥親切有禮,沒有滕老闆還是不行。
“姑娘也是客人,誰說不招呼的?”帶磁性的聲音從兩人的背後響起,缽蘭轉頭往後看。
只聽得夥計開口就喊,“老闆!”
“小姑娘看中鋪子什麼貨色,看是要金石、瓷器,什麼都有,想要儘管跟夥計說。”滕不妄面帶淡淡的微笑,他的親切看不出市儈,但也看不見真正的表情。
“我……來賣貨的。”她不大自在。
“這倒是希罕了,”他的聲音打趣的成分多過一切。“你可看明白我這鋪子不是掛貨鋪或當鋪,小姑娘約莫是來錯了地方。”
“我知道一般百姓不買這路貨。”因為價錢昂貴,同時有著神秘感。別說問津,路過透過門窗張望已經是很大的極限。
“既然如此,還指望我會買?”
“聽聞你有雙『鐵眼』我就來了。”想得到“鐵眼”這樣的名號,沒有豐富的鑑定文物經驗是不可能的,不妄齋的名氣不只於童叟無欺的誠實,從這裡出去的貨品,除了保證書,掛的就是滕不妄無人可比的識貨眼力。
“把你手中的包裡開啟我看,要是什麼破銅爛鐵,你可要賠我浪費掉的時間。”要不是熟客他通常不看貨,開古玩鋪,來騙吃騙喝的不在少數,買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幾乎可以說是把店號拿來當賭注一樣。
“我的東西不是打眼貨。”缽蘭試著證明自己的清白。
滕不妄眼眯了下。“打眼貨”是說沒看準,被人蒙了買了膺品,這是行家話,平常人不可能懂這些的。
疑問在腦子裡閃過,雖然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把緊緊抱在懷裡的包袱卸下,一層又一層的開啟花布,也許是緊張,她纖長的指頭髮著抖,布巾結剔了老半天才開啟。
裡頭一隻盆,綠油油的。
春天,有很多顏色,但只有綠色最靈活,溫暖又有希望。
“漢綠釉。”滕不妄黑黝黝的眼閃過一抹什麼。
盆子內外一色的釉,全無一化樣,只有益底兩尾魚,活靈活現的棲著。
“嗯。”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的反應,看他把盆子拿在手中,用食指逆向劃過盆緣,然後翻身,盆底果真刻著“漢武年制”。
“我可以知道這一色釉的出處嗎?”青蔥的綠散佈均勻,他第一眼就差不多可以斷定是真品。
“家裡頭留下的。”她有些礙口。
滕不妄坐了下來,她不是個會打扮的姑娘,簡單的衣飾,平凡的面貌,時下流行圓潤豐腴的體態,她卻瘦得可能風吹便倒。
他不以貌取人,卻也不覺得她窮困到需要出來典賣祖先留下來的寶貝。
“想盤多少銀子?”綠釉多是膺品,真品製造有限,流傳更少,來到古玩鋪除了一買斷,沒有別的路子。
“滕老闆願意給多少,就多少。”缽蘭回答得很快,像是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把價錢譜在心裡了。
“一口價,我給你三百兩的滕家金寶銀樓號的票子兩張,另外一百兩現金,可好?你一個姑娘家帶這麼多銀子不方便,可需要夥計幫你送過去?”他說話時一直帶著微笑。
他的周到讓她意外的吃驚還有放心,要是旁人不會給這麼高的價錢的。“謝謝!”
“有買有賣,談不上謝。”滕不妄讓夥計送她出門,便又進入內堂。
交代完暫居的住處,走至門外,她躊躇了一下。“那塊西域和田大碧玉的金文落款是偽造的,夥計大哥知道嗎?要是不嫌麻煩,請店老闆仔細查查來處比較好。”
“嘎。”和田玉?就鋪子那一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