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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烏雲蔽月。
“姐姐,姐姐,你怎麼才來看我啊———陵容好痛啊,好痛……”
“姐姐!姐姐,嗚嗚…….好冷啊…….”
“姐姐———讓她們來陪我吧……陵容好痛啊……”
一張慘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一雙瞪得老大死不瞑目的眼,兀地出現在她面前,就這樣死死看著她,留下兩行悽慘血淚。
“啊———!”甄嬛驚聲尖叫,猛然嚇醒。
她坐起身子,急喘著氣,顫抖著發冷的身子,驚魂未定。
幾天了,又是這個夢。
反反覆覆的折磨似要將她也拖進地獄。
那日,她看著陵容在床上睜開了眼吃力卻歡喜地喚她姐姐,又看著她痛苦、不甘、怨恨,最後掙扎著失去所有生機。
這一切都成為了她的噩夢,緊緊纏繞著她。
她知道陵容的死不是她的錯,可是她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是她——
是她殘忍地將陵容劃到了邊緣,她下意識靠近能幫助她、扶持她的鶯兒,她的心不自覺的被骯髒浸染,開始分析利弊得失,在她還沒有清醒認識的時候,心已經聽從勢利的聲音,漸漸冷落她認為此生無望得寵、永遠只能受她庇佑的陵容。
她從一開始真心為陵容好,不知不覺變成了一種潛意識裡大發慈悲的施捨,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只為完成她曾說出口的,要做她姐姐的一句承諾。
所有的關心、保護,好似都只為來印證她曾經的真心。
可當真心都要被刻意證明,她其實早已失去了初心。
父親教她,做人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可這次,她問心有愧,她愧對陵容臨死前那聲只有欣喜,沒有怨懟的姐姐,愧對曾經在甄府許下承諾的自己。
她早不再那樣真心在意陵容,是她始終不肯正視自己已經生變的心。她送了陵容很多東西,很多很多,數不清的衣料、首飾、吃食、銀子,還有大筐大筐的藥草、銀炭……卻很久、很久沒有再踏足繁英閣一步。
她甚至去永和宮探望過鶯兒和弘冀,不止一次。
如果她能像從前一樣真心對待,事事周詳,富察貴人就不會那樣毫無顧忌地輕視陵容,皇后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富察肆無忌憚欺壓陵容,她不是罪魁禍首,可也做了推波助瀾的劊子手。
她眼前慢慢浮現起富察貴人輕狂傲慢的嘴臉和一如既往端著虛假笑容,說著安定宮闈的皇后。
沒關係,她想。她會將這無邊的愧悔,化作堅不可摧的鋒芒,勢必要她們償命。
蓄在眼中許久的淚終於落下,甄嬛卻如釋重負笑了起來,她不會再做這個夢了,如果有,那夢裡一定是別人的血和陵容得償所願釋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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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宮。
“今是她的尾七吧。”餘鶯兒淡淡地說,手上抱著已經睡醒的弘冀,時不時伸出手逗他玩。
“是。”蘇木說,“奴婢在菩薩面前上了幾炷香,趁焚艾時……偷偷給她燒了幾本經書和紙錢。”
餘鶯兒覺得有些好笑,無所謂道:“自欺欺人罷了,死於我手,即便燒再多的東西,罪孽也不會消減半分。”
蘇木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總歸還是想給小主積點德,說到底也的確是自欺欺人。
“寶鵲倒是個可用之人,可惜。”餘鶯兒的未盡之意,蘇木替她說完。
“她能背叛安答應,便能背叛小主您。”蘇木如是說道。
張顏海在旁適時說道:“寶鵲的東西連同屍身一早燒乾淨了,繁英閣所有東西在富察貴人的潑鬧下也被燒的一乾二淨,斷沒有一點痕跡,小勿子親自盯著,小主放心。”
他們三人再加上衛臨,辦事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