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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實在離奇,我回來後本不想來麻煩尊者的,但是生怕裡面涉及到一些偏門的功法,最後釀成大錯,這才多番請見。”
裝著人頭的盒子,就放在尹瀾的身前,他看著這顆人頭懸浮上移。
浮在半空的時候,它囈語的聲音驟然變大了,這才讓人聽見她到底在說些什麼,那聲音不像是從嘴巴里發出來的,因為只是一顆人頭的它早就沒有了喉嚨。
它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頭骨,來自腦髓的深處:“為什麼他可以!為什麼他可以!為……”它的聲音一滯,這顆人頭像個落地被砸碎的碗,突然四分五裂地碎在了地面。
尹瀾以為謝璟震怒,慌忙地低下頭,卻聽見謝璟輕笑著說:“這就是原因。”
在摔碎的人頭中,是一隻食指那麼長的透明甲蟲,無數剔透的鮮紅血管縱橫在它的背部,像一顆花紋特殊的寶石。它正在腦漿和血液的混合物中掙扎。
所有的一切豁然開朗,尹瀾的聲音激動到顫動:“所以、這才是。”
食髓蟲,東域的妖物。蟲卵小到幾乎肉眼難辨,成蟲混在食物中,僅需一日就會在體內孵化,再順著血管爬到宿主腦中。成蟲完全寄生宿主體內,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代替宿主思考,最後逐漸膨大,取代大腦。成為宿主本身。
因此這種蟲在東域還有一個別名為腦中主,以執念和怨恨為食物,因為繁殖的條件極其苛刻,幾乎早已滅絕。
謝璟淡淡的說:“寄生了太久,早就已經不能活了。”
他指的便是那位可憐的死者。
謝璟記得自己見到過江棠,這樣的異常本該在見到的第一面時就發覺,但謝璟卻並不覺得離奇。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興許就是隔著遼遠天地外另一位尊者的手筆呢。
尹瀾看到這隻半透明的甲蟲騰空而起,脫離死亡宿主的腦袋後,它像只被強行褪下海螺殼的寄居蟹,幾隻觸爪無力地掙扎著,想要掙脫困住它的束縛。
它的腹部上有一個黯淡的日月圖騰。
謝璟已經心中有數,他見過這個圖騰。
第一次見到是在凌霄真人的房內,在那幅他唯一見過的沈晏清的畫像上,落款的便是這個日月圖騰。
這樣看來那日百花宴,沈晏清就是因為這個玩意兒才狼狽到了極點的躲在花壇裡的。
食髓蟲一生僅能寄生一位宿主,脫離了腦漿和血液後,就會很快死去。不過幾息,它便悄悄沒了生息。
控制著江棠的是食髓蟲,而驅使著食髓蟲的又是什麼呢?
意識到這點的尹瀾正是膽戰心驚、汗毛豎直之際,一道恐怖到難以言表的怨氣與妒念自江棠破碎的肉|體上升騰而起。符文般的鎖鏈層層自地面穿梭而起,封鎖住冤魂的四面八方,叫它無可在逃。真正的江棠早已死去多時,控制驅使食髓蟲的是一道怨念的集合體。
尹瀾抬著頭,看了一眼還在掙扎嘶吼的妒念,忍不住道:“尊者,這妖物要現在滅殺了嗎?”
“不,那多可惜。”
謝璟微笑著,讓尹瀾控制住這道妒念,吩咐道:“等洗乾淨了後,送到丙二十八房就是了,他要是再千方百計、拐彎抹角的討要東西,拿這個去堵他的嘴吧,不要說是我給的。”
丙二十八房正是現在沈晏清居住著的屋子。
洗淨的工序相當的複雜,尤其是要在器皿上下一道禁制,才能將這道怨魂為物所用。
尹瀾領了命後,將這道妒念收攏進一個嶄新的寶瓶內,打算等會送去煉爐重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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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關聯,謝璟突然的說:“硯青、喝下石髓後,會昏睡上整整六月。”
如今就是六月,再算上這六月,那便已經是十二月了,這就是謝璟方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