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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神官衣服,頭頂帶著高高的黑帽子,低著頭,像幽靈一樣,朝著月亮的方向行走。
沈晏清無疑很好奇,他像是被吸引了一樣,想去看看這些人要去做什麼,他想白衡陪他一起,用翅膀輕輕地拍了拍白衡,一向很警覺的白衡沒有醒過來。沈晏清歪著腦袋想了想,眼見這些人要消失不見了,他急了,決定先自己去瞧瞧。
鸚鵡是爬禽,他飛得不快,撲稜了幾下,感覺好像離那些人越來越遠了,沈晏清變回人形,跑著追上去。
他跑過一座座的沙丘,腳印像一串蜿蜒的水痕,一切都很安靜,靜態的沙漠像格外肥潤的湖水,月光盪漾的映在上面。
走在前方的那一列人像幽靈一樣出現,又像幽靈一樣的消失了。
沈晏清想要回頭,他想去找白衡,懊惱的告訴他自己的這一次無功而返。但沙漠渺無人煙,月光沒有照到的地方是死寂一樣的黑暗,濃郁的夜色陰冷、殘忍,空氣不再燥熱,很淡的檀香若有似無的宛若一根細細的線,勾著沈晏清一直往前走。
他不得不繼續往前走,後半夜月光開始黯淡,他能看到的東西變得更少。
沈晏清的心情無比低沉,他有點懊悔,有點害怕。
他就在這時聽到舞劍破空的聲音。
有人在練劍。
兩側的沙丘因為地勢形成一個半圓的拱形,像一隻白瓷碗,流沙緩慢地、悄悄地往下傾斜,沈晏清趴在沙丘上往下看,他覺得自己好冷,沙漠成了一片廣闊無垠的雪地,月光是正在下落的大雪。
不過這夜的月光和雪又有那麼點的區別,雪是晶瑩的、死氣沉沉的,這月色卻閃著金屬般的冷光,是那人手裡舞動的劍影,它在沈晏清的眼中咻地閃過,又倏地來去。
隔得太遠,他瞧不見那人的臉,沈晏清是懂劍的,他也會使劍,可要他將劍使得這麼漂亮,他做不到。
他有心想要下去和這人說幾句話,可總不忍打斷,心裡冒出一個念頭,倘若讓白衡和這人去比,不知道誰勝誰負。他很難比較。
這夜就在這冷冷的劍影中度過。
沈晏清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從活木林採摘來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幾個水囊也要吃空。白衡不吃不喝倒沒什麼事,可宋陽秋卻不行。
在快要彈盡糧絕之際,他們幸運的遇到了一片綠洲。
這塊綠洲和沙漠拼湊的很不恰當。
用農具劃分出來的土地被很規整的劃分出一塊塊方正的格子,半人高的綠稻結了厚厚的穗子。不遠處一個巨大的湖泊像一隻眼睛。
幾個農民打扮的人正在農田中勞作。
見到這些人,白衡精神一振。
除了那幾個像野獸一樣只知道吃人的野人,這是他第一次遇見混亂海域本土的人,尤其是這些人身穿正常的衣物,似乎是能正常溝通的。
至於語言不通的問題,沒關係他可以學。
他從沙丘上滑下去,幾步躍到了那處農田。宋陽秋不敢像他一樣滑下來,跟得半跑半走,很吃力。
農民們沒有察覺到他的走近,直到白衡一直走到他們的面前,這七人才統一且整齊地抬起頭——不同的臉,同樣灰白的臉色,同樣空洞的眼睛——空洞的好像裡面什麼都沒有,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像石雕,像無聲的植物,長在地裡,枯萎在地裡。
白衡不說話,他們也不說話。慘白的臉上黑洞洞一樣的表情,像是有個什麼東西正在無限制的吸取了他們的精神。
宋陽秋用了點時間才跟上來,他沒瞧清那幾人,以為白衡在發呆,怯生生的叫了白衡的名字:“白衡。”
白衡沒有回頭,因為那七個站在他面前的農民用宋陽秋相似的語調,一同呼喚他的名字:“白衡—